“除夕那天,我恰好在西蜀。人人都說西蜀駙馬爺龍姿鳳章,西蜀三公主西秋色貌若天仙,我怎能不看看?”
“落塵——”聽到落塵的話,風子墨的心猛地往下墜,如墜入萬丈深淵,他的心抖著,他的聲音也是抖著。
“你雖然已經易了容,但是你忘了嗎?你的易容術都是我教的,雖然旁人都認不出你,但我只需一眼,就能從人群中將你認出,子墨,我們一起生活了十一年了,我怎會認不出你?”
“落塵——”風子默心慌意亂,他嘴巴動了動,他想辯解,他想解釋,卻無從解釋,他就是夏暮陽,他娶了西秋色,他成了西蜀的駙馬爺,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
“你是竺國皇家子孫,你的族人在西蜀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他們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幹活,就是成為祭品,他們活得擔驚受怕,他們活得屈辱絕望。每天都有高夏奴的的頭顱擺在祭臺上,成為天神的祭品,他們有多可憐,我是知道的,西蜀有多殘忍,多愚昧,多讓人痛恨,我也是清楚的。”
“你親眼目睹你孃親慘死,我也看著。你的恨,你的痛,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要復國,你要解救族人,你要報仇的決心,我怎能不理解?”
“雖然你竺國的龍虎騎兵尚在,雖然青城如今也有將士二十萬,雖然青城幅員遼闊,不比一小國遜色,但是一個小小的青城要滅掉一個大國西蜀,那是何等困難?到時怕血流成河,屍體如山,也未必如願。即使滅掉了西蜀,身後還有虎視眈眈的東古和野心勃勃的北國,怕最終的結果也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南楚尚未亡之前,青城是安全的,但南楚滅亡之後,青城就成了一個孤島,西蜀想吞了,北國也想奪,東古也覬覦著,青城夾縫生存,有多困難,子默,你即使什麼不跟我說,我都是知道的。”
“青城是你多年的心血,是你族人最後的家園,不容有失,失去了青城,你們族人只能淪落為奴隸,你有多擔心,有多彷徨?雖然你怕我擔心,從不說與我聽,但我也是知道的,你不僅是我的依靠,你還是所有高夏奴的希望,他們等著你帶他他們遠離被宰殺的命運,你肩負的重任我是知道的。”
“西蜀國規,若皇上駕崩,皇上膝下又沒有繼承人,那駙馬和公主的孩兒就是日後的國君,若公主和駙馬孩兒尚小,西蜀可由公主和駙馬暫時掌管。”
“西蜀皇室子嗣單薄,只有兩個公主,一個太子,公主西含煙已經香消玉殞,太子西安慶也是庸碌無為之人,西皇更是心腸狠毒之人,只要你成為駙馬,只要你和公主有子嗣,只要西皇和太子一死,你和公主就可以名正言順執掌西蜀大權,避免了兵戎相見,避免了血流成河。”
“如果我沒有猜測,如今的大司馬,就是你失散多年的爹,是不是?”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落塵我——我——”
“我一直知道你是愛我的,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即使現在,我也未懷疑,你聽到我進了北國,你千里迢迢從西蜀趕了過來營救我。如今你娶我為妻,也定是排除萬難。你籌備新房幾日幾夜,雖沒有歇息,但卻一臉甜蜜。你一筆一劃寫著喜帖。門外之人,你堅定的一個不見,我知道你娶我的決心。”
“自從知道你成為西蜀駙馬,自從知道你娶了三公主為妻,我就沒打算回青城,我就沒打算再見你,但你還是來了,看到你那一刻,我掙扎過,但我終還是跟著你回來,因為我不捨得,我不捨得子默,我捨不得我們多年的感情。”
“我無父無母,自從跟隨你離開佛手山之後,除了你,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十五歲成年,沒有長輩為我張羅。我自己到處去物色好兒郎,但卻總是不滿意,木初寒是我認為最理想之人,但遠嫁東古,從此就要和你分離,我總覺得不捨,我覺得我跟你就應該永遠在一起。我怎能離開你呢!我們一起生活了那麼那麼多年,我怎能離開你呢?我都想好我們日後老了,去哪裡生活,我都想好了,我們日後的孩子會是什麼模樣?我都想好了,我都想好了,怎能就變了呢?”
“這是我的家,我不跟你回來,我能去哪裡呢?如若我就這麼離開,我們這輩子興許都不會再見,我不捨得,我不捨得,我本想再好好看看你,我就離開,我只想再做幾飯給你吃再走,我想再彈彈琴,看你樹下舞劍,我就走,但你卻說要娶我,我貪心,我貪戀你的溫暖,我不捨得走了。”
“我對自己說,西秋色的夫君是夏暮陽,我落塵的夫君是風子默,我們的夫君並不是一個人,一切都是我多心,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說不定是我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