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振威副尉為妻。”
陳湘如苦笑著。“數百個這樣的女子裡頭,她怕是難得一見的好結局吧。”
慕容氏面露沉思,“這倒也是,我見過的營伎不少,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個呢。”
陳湘如問了一些關於邊城的事,聽得很用心。慕容氏講得眉飛色舞,即便她的年紀不再年輕,可看得出來,她喜歡邊城,喜歡那種看似枯燥卻又充實的生活。
坐了許久,慕容氏的心情好轉,領了婆子離去。
陳湘如還沉陷在她講過的那些事裡。
其實,邊城沒有她預想的那樣糟糕。
前世呵!她想,當天下大亂。群雄逐鹿,北方冀郡一帶卻是一片寧和,她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即便那場戰事要在幾十年後才會發生,可眼下還是太平盛世。
綠葉笑嘻嘻地打亂了她的沉思:“大小姐,快晌午了,你還要繼續發呆呀?”
陳湘如翻了個白眼,“我在想周叔母說的那些事。感覺又新鮮又好玩。”
“今兒是在外頭吃,還是回家?”
“當然是回頭了。好久沒陪老夫人用午飯了。”
陳湘如出了茶樓,只見迎面走來一對祖孫二人,“小姐,行行好,賞點錢吧!我們母子快有三天沒吃飯了,小姐。行行好吧。”
眸光相遇,那討飯婆子便愣了一下。
陳湘如道:“你認識我?”
討飯婆子衣衫襤褸,滿臉汙濁,但那雙眼睛蓄滿了意外。
綠葉驚叫一聲:“大小姐,這是老金家的!”
那女人一見有人認出她。身子一軟就跪了下來,“大小姐,你是好人,大小姐,你救救我家老金吧,嗚嗚……他是被人冤枉的呀,他沒有殺人,他真的沒有殺人呀。”
陳湘如看了一眼,“你家不是住在陳家莊麼?怎麼出現在這兒了?”
看著寒風裡跪著的女人和孩子,陳湘如輕聲道:“綠葉,給他們母子買些吃的,把她帶回陳家大院交給大管家安頓,讓大管家問清楚了再來回話。”
“是。”綠葉應聲,扶起女人,“老金家的,快起來,有話慢慢說,我帶你們去吃陽春麵。”
陳湘如上了馬車,領著隨身服侍的護院和馬伕離去。
陪老夫人用罷了午飯,陳湘如回到淑華苑。
綠葉從東院回來,站在一邊,垂首稟道:“年初,族裡收回了陳家大院名下的一百二十畝良田,老金家就租了其中的十三畝,沒了耕田就不得不離開陳家莊。
今年六月的時候,在江寧府群星鎮下李莊租了七畝田生活,四月的時候田裡的秧畝缺水,老金帶了幾個佃戶到上李莊挖缺放水,沒想和上李莊的人動了手腳打了起來。”
綠枝歪著頭,“打死人了?”
綠葉繼續道:“當時打傷了兩個人,七天後一個喚作邱豐的佃戶突然死了,當時打架的幾個佃戶都說是老金打死了人,縣衙的人把老金給抓了起來。
老金家的說,老金是生得人高馬壯,可他只是推了幾下上李莊那幾個阻他挖水缺的漢子,並沒有動手。
老金家的說,那人死了後,下莊一個叫李善的莊頭就娶了邱豐的女人做小。
老金犯了人命官司,李善害怕惹上禍事,收回租給他家的良田,老金家的沒了去處,只得拖兒帶女離了群星鎮,原想到城裡謀生,可屋漏偏逢下雨天,辛苦攢下的銀子被小偷給偷了,她一個婦道人家,又無求生的本事,只好帶著兒女乞討為生。”
劉奶孃將蘋果削了皮,花成一小塊,上面插了幾支牙籤。
陳湘如取了一塊蘋果,擱到嘴裡緩慢地嚼著。
劉奶孃輕聲道:“大小姐,這天下的窮苦人多了,咱們也管不過來……”
“說起來,要不是族裡收回了良田,老金家也不會落到這地步。”陳湘如輕嘆了一聲,“奶孃,你回頭到東院去看看,把他們一家都安頓好,明兒一早,先把人送到鄉下莊子裡安頓。”
陳家的良田莊子多,不在乎多幾張嘴,何況收留了他們,他們也會幹些活兒。
綠葉道:“老金家的女人說,她大兒子和女兒還在城外破廟裡,大兒子病了。女兒留在那兒照看。”
陳湘如道:“那你把人接過來。”
“已經接過來了。”
陳湘如瞪了一眼,“你是不是覺得這樣說話好玩,一口氣說完不成麼。”
是不是被她慣壞的。
綠葉吐了吐舌頭,“大管家讓人給他全家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