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處處有姦情,族長和四老太太一大把年紀居然還玩出這一手,陳氏乃是大族,竟也有這等藏汙納垢之人,有趣!著實有趣。
“陳將生出獄後,四老太太怕陳家大院索要贖銀,曾私下尋過族長,他們見面的地方是祠堂。
陳氏族裡有個打更的老漢,是個輩份晚的,他知道這事。
那天晚上,四老太太進了祠堂後不久,族長也進去了,雖然看著是四老太太給祖宗敬香,可他們卻是在說話。
人證是打更的陳老漢,物證是陳將生,就他那模樣,可與族長有六分相似。
你若還想找證據,哪需你動手,把這訊息放給六老太爺、九老太爺就成。”
陳湘如見他說得如此明顯,雖說證據還單薄了一些,但像這樣的大族,有些證據原就是空洞的。
陳將生背裡與陳家大院為難,又竄掇了陳相和離家出走,對於這樣的小人,她是絕不能姑息養奸。
“相和還在陳將生家?”
周八搖頭,道:“的確有人看到過他出現在陳將生家,我的人過去時,陳相和早就不在了,而知道他行蹤秘密的只有陳將生。”
也就是說,她可以對付族長,卻不能動陳將生。
雖然她不喜歡陳相和,可到底是她的弟弟。
陳湘如吐了一口氣。
周八道:“你想怎麼做,趁我還在江南,我可以幫你。”
“六老太爺和九老太爺這二人,誰做族長更好?”
果然,她已經動了換族長的念頭。
“若說狠毒,自是九老太爺更好;若說公正。六老太爺也合適,至少他為人較厚道;要說服眾,兩個年紀相當,威望一樣。就我個人以為,六老太爺倒更合適些,原因有二:一。六老太爺的父親做過族長,在這方面有經驗。二,六老太爺有自己的家業,是族裡日子過得富足的,就算他日再貪,也有前車之鑑,相較旁人,不敢貪得太厲害。”
陳湘如也是左右難定,“六老太爺會不會忌恨昔日他父親為族長後。我們沒扶他做族長?”
“這二人無論是誰,倒比陳業榮要好。陳業榮表面是個衣冠君子,就憑四老太太生下他的骨血這事來看,就是個十足的偽君子,小人易防,偽君子難纏……”
這話聽著,很耳熟。
是了,老夫人也說過一樣的話。
難道老夫人所說的偽君子是陳業榮?
周八含著曖昧的笑。“湘如,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不會是這等心慈手軟之輩吧?”
他說這話,是因為他了曉上一世的事。
而陳湘如性子裡確有柔弱的一面。
周八深有感觸地道:“對於敵人,你若寬容,就是對自己的刻薄與傷害,而對於不知悔改的敵人,更不能給他們機會。否則他們會讓你重陷痛苦。”
陳湘如抬眸看著他,這樣的話從他嘴裡突兀地出來,讓她覺得這不是一個少年該說的,就似經歷了太多的滄桑。
“你以為當如何應對?”
周八給了一抹安心的笑,“陳將生是真小人。陳業榮是偽君子,這種事我們不需要親自動手,六老太爺和九老太爺不是都想做族長麼,只需要把陳業榮與四老太太之間的秘密透出去,他們得了機會,絕不會輕易放過。”
身為一族族長,首先得是一個德高望重之人,偏偏卻鬧出了醜事,罪加一等,四老太太犯了這麼大的過錯,一定會被沉塘,還有陳業榮只怕逃不掉被驅除出族的命運。
陳湘如想過要變得堅強,也想過讓傷害她的人不好過,“給她添一分堵,她就要那人添一世的堵”,可此刻想到四老太太許會被沉塘,卻有些於心不忍,到那時,與陳將生之間的樑子就會結大。
“湘如,你心軟了?若你心軟了,這事兒就由我來做。”
陳湘如抬頭,不想被他瞧出自己的懦弱,嘴犟地道:“我哪裡心軟,他們個個都是咎由自取。”不承認,那就勇敢地面對,“好,就照你的主意,把這訊息透露給六老太爺和九老太爺。”
目光相對,是彼此的果決。
周八會意地笑了,“今兒還有些時間,我們下一盤棋如何?”
下棋?她眸子流露出異樣,重生以來,她還從未碰過棋盤,幾乎快忘了自己原是會下棋的。
她應道:“好。”
周八令柱子尋店家取了棋來,相對而奕。
他在往生鏡裡,看到過她握筆寫字、題詩、繪畫的點滴,甚至看到她在孤寂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