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慕容宅又熱鬧了一陣。
陳相富長高了、長壯了許多,只是不像從前那般愛笑了,總板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在初見到陳湘如時,才微微笑了一下。
“二弟,真的都好了麼?”
陳湘如有些不相信,手筋挑斷再續起來,那是怎樣的痛苦,她雖沒經歷過,可聽郎中說那是比挑斷時還要痛苦的事,而這種痛苦要持續大半年,即便是瞧著好了,往後一拿重物甚至因天氣變化都會引起傷口的刺痛。
陳相富抬起雙臂,做了個展開又握緊的動作,怕她不信,又自己捧起了茶盞,“大姐,我沒騙你,都好了。”
陳湘如心頭一陣辛酸,眼淚便落了下來,“二弟能康復,不知道在京城吃了多少苦頭,不過你能康復,我還是很歡喜……”
“我都好了,大家就別再難過。”
只是,那康復的過程確實很痛苦,但在給陳湘如的家書裡,他從來沒有提到一字半句,他不想讓陳湘如痛苦揪心。
陳湘娟、陳相和,你們害了我,你們這一輩子都別想好過。
陳湘如捧著他的臉頰,細細地端祥著,“往後,你都要好好兒的,只有保護好你自個,才能保護你緊要的人。二弟,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否則。我的心……”
沒說完,卻用晶瑩的眼淚替代著她對陳相富的心疼與憐惜。
陳相富笑看著陳湘如,“這些日子,我跟著裴勇又學了些劍術、功夫,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也跟著五表哥讀了些書,大姐。我會用心的。”
他不會再做個廢物!
他要活著個人樣,給白蓮瞧,也給自己的大姐瞧。
陳湘如抱住陳相富,表達著她所有的歡喜與疼惜。
“來人,告訴三奶奶,今兒設宴歡迎二爺康復歸來!”
這一日,整個陳家大院都洋溢在喜悅之中。
酒宴上,陳湘如又對眾人道:“李老郎中已給景兒治了疝氣,景兒再休養幾日就能康復。”她舉著杯。含著笑,“我想趕在端午節前回范陽,我名下的店鋪能轉賣的去年就轉賣了,留下來的都是賺錢的鋪子,想勞三弟妹幫我打理著。”
陳湘妮吃驚不小:“大姐要去范陽?”
岳氏母女也有些不樂,但她們只是寄人籬下,想著陳湘如出手闊綽,待她們母女又好。想留人,卻由不得她們。
趙珍兒待人總是不苟言笑。顯得有些沉悶又嚴肅。
她們是喜歡陳湘如的,更重要的是陳湘如出手大方、闊綽,可趙珍兒則不,主要是陳相貴手頭捏得緊,趙珍兒給人東西,亦總是要與陳相貴商議的。陳相貴一句“不給”,趙珍兒就不會給一個子兒。
陳相富沉默片刻,道:“大姐要啟程回范陽,到時候我護送大姐。”
陳湘如吐了口氣,“二弟。他日若要成親,好歹也與我說一聲,我會回來吃你的喜酒。”
因為陳湘如母子離開,慕容宅裡又忙碌了許久。
陳湘如與陳相貴商量好了,待她走之後,早前的慕容宅就給陳相富,往後陳相富的妻兒就住在慕容宅裡,而淑華苑則恢復了她待字閨中時的模樣,用作陳湘如他日回家走親戚所住。
四月初二,易出行,陳湘如收拾了浩浩蕩蕩二十多車的陪奩等物,又請了順風鏢局的柳鏢頭同行,帶著她的陪房、下人等一行出了江寧府。
陳相貴、趙珍兒及陳家灣的族人等,特意到城外送行。
喝罷送行酒,陳湘如笑顏如花,“三弟、三弟妹,往後你們得空,歡迎你們來范陽作客。你們保重,我走了!”
四月薔薇花開、槐花荼蘼,繁花似錦,婀娜窈窕,碧葉深深點綴,花枝卓約,衣染馨香。
岳氏、姨奶奶等人站在涼亭裡,眺望著遠去的隊伍。
陳湘如懷抱著孩子,坐在馬車裡,孩子咦咦呀呀地叫嚷著,他肚子上的疝氣割了,卻留下了一道長長的疤痕,雖然李老郎中說待他再大些許就不明顯了,可那疤卻像是一條蟠龍一樣盤踞在他的肚皮上。
孩子抬著手,一雙烏黑的眸子看著車外的風景,不知是歡喜,還是新奇。
陳相富策馬而奔,笑問:“景兒,要不要跟二舅騎馬,外頭可好著呢。”
王婆子忙道:“二爺,少爺可不敢騎馬,這又要趕路,吹了風受了風寒就不值當。”
官道一側,傳來個姑娘的聲音:“陳二爺,你這是又要開溜吧?”
陳湘如好奇地尋聲望去,卻見路畔停著輛馬車,車前站著個水靈的丫頭,雙手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