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得不夠好麼?知他許是拿她當姐姐般看待,她做主給他挑合心的通房,又抬了惜畫做姨娘,更讓惜畫第一個生下了子女。
陳相貴怒道:“這些日子,你和柳婆子整日裡嘀嘀咕咕的,在說生嫡子的事,我可是親耳聽到的。”
早前,趙珍兒許是不想的吧。可現在不同了,陳相貴要襲官職,還要掌管陳家家業,身為嫡妻,看著這麼大的家業,哪個不動心,誰不想搶先育下長子?
譚姨娘生下陳維倩才幾月,暫時不會再孕,最快也得過上幾個月才行。
他不碰她,她如何生兒子。
她是比他大幾歲,可她不僅拿他當弟弟,更拿他當夫君,在人前,她也是給他留足顏面。
知道陳湘如要授他陳家顏料秘方,她就陪他一起去,想如白蓮幫襯陳相富那樣,她想做一個賢妻。
這會子,面對陳相貴不問青紅皂白的指責,趙珍兒突地一陣揪痛:“我沒有。”
陳相貴衝著外頭大叫“來人!”果決地道:“將三奶奶軟禁起來,從即刻起,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她邁出院門一步。”
趙珍兒想著幾年來的任勞任怨,想到他總是拒她千里,眼淚刷地一下就滾出來。
陳相貴不多看一眼,轉身回了他的房間。
他現在是陳家的家主了,說話也越發像個男人,他與陳相富的性子截然不同,可就是這樣,卻讓下面的人也越發敬畏。
一晚上,趙珍兒輾轉難眠,她何至下藥害一個孩子,何況這孩子還是陳相貴的第一個孩子。
這院子裡,能近陳維倩的就她、譚姨娘,再是乳孃。
她早就該讓譚姨娘母女獨居一院的,只是近來發生了太多事,還沒來得及安排。
半夜醒來,她再也睡不著,獨自出了屋,不知不覺間就到了譚姨娘的門前。
許是乳母太累了,早已經睡熟。
抱著陳維倩的是譚姨娘,正輕輕地低語:“倩兒,我的乖女兒,不要怪娘心狠,武則天為了登上後位,連親生女兒都能捏死……”
趙珍兒聽到這兒,立時明白:譚姨娘是拿她當王皇后!
不是她下的毒,這院子裡也不會有其他人下毒。
那,只能是譚姨娘!
好狠的心,譚姨娘竟給一個幾月大的孩子下毒。
她竟被自己挑選的侍妾給陷害了。
趙珍兒心下一急,正要走進去,卻又凝住了腳步。既然是你下的藥,我便能查出來。
然而,連續查了三天,一點訊息都沒有。
譚姨娘有個鋪子,她孃家的堂姐、妹妹都在那鋪子幫忙,藉著那鋪子討口飯吃。幾個藥鋪的人都沒有看到她們抓過藥。
譚姨娘身邊的茗兒原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頭,是不會背叛陳家的。
與譚姨娘早前交好的惜書、憐筆、憐墨等,已經很久沒與譚姨娘往來了。
一個個猜測,都被趙珍兒給否認了。
她被軟禁松柏苑,譚姨娘竟奉陳相貴之命開始打理大廚房,這幾日早出晚歸,竟開始與姨奶奶走動起來。
今晨,譚姨娘剛走,陳湘如就派王婆子到了。王婆子遣走左右,只留了柳婆子在側,輕聲道:“我家夫人說,她相信三奶奶不會做這種事。可是三爺屋裡的內宅事,她這個做大姑姐的也不好多插嘴過問。夫人說,要老奴捎話給三奶奶‘珍兒,你如果保護不了自己,就保護不了你看重的人。亦保護不了你夫君,保護不了你未來的兒女。’”
王婆子學陳湘如的語調、聲音時。學得惟妙惟肖。要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在屋裡說話的是陳湘如。
柳婆子近幾日都快愁死了,陳相貴已經認定給陳維倩下毒的是趙珍兒,見著她就煩,都不願意與她說話,那眼神更是能冷得死人。
她也是六安趙氏女。怎能被個侍妾欺負的。
王婆子低聲道:“早前大爺還在家裡時,雖被張管家給控制住,可他素日也愛四下走動,我家夫人打聽了,倩小姐中的毒不是外頭能買到的。倒像是大爺屋裡出來的。”
趙珍兒沒與陳相和私下接觸過,就算見過幾次,也是當著數名婆子、丫頭的面,說的也是家裡的事。
陳湘如說不幫她,可到底是幫她打聽了的。
她的眸光頓時明亮起來,“這一回,我就不信她露不出狐狸尾巴。”
黃昏,陳相貴從外頭回來。
他今兒又去陳家灣了,將八戶族人都安頓好,各家的吃用等物都預備得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