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大浴桶,一側有個式樣精緻的馬桶。
陳湘如掃了一眼,“還差些擺件呢。”
趙敬卻覺得已經很好了。
這裡很快就成為他的家,家裡有他喜歡的女子,他們要在這裡度過很多年。直到相富兄弟長大成人,他就會帶著陳湘如離開江南,去他要去的地方。
“如兒。”他輕喚一聲,走近她的身畔,深情地問:“你現在還抗拒嫁給我嗎?”
他知道最初她不樂意。
陳湘如移開視線,“如果不願意,就不會跟你來了。”
“你願意了!”
他笑著,竟有些受寵若驚。
“其實我知道。你開始也不樂意,只是三舅逼你的。拿我娘逼你,拿他虧欠我孃的事逼你……”
她也知道!
他們兩個彼此都知道對方的事,卻在開始誰也不提。
趙敬垂首笑著:“難怪三表弟說,你是陳家大院裡最聰明的。”
“我不是最聰明的,最聰明的是我祖母,什麼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只是不說。”陳湘如想說劉奶孃和綠葉等人近來做的事,可說得太明白就沒意思了。
她們只是在幫她,希望她能心甘情願地嫁給趙敬。
而不是因為老夫人的“長輩之命”,她沒有抗拒,素來學會的只有遵從。
遵從於長輩的安排。遵從於做一個在家從長輩的大家閨秀。
前世,她哀怨命運的不公,讓她生於風塵。今生,她珍惜這一切,只想做一個尋常的女子,有著尋常的幸福。
“如兒,往後幾年我都會陪著你的。”
“你不參加科考了?”
趙敬搖頭,“我捨不得把你留在江寧。”
她笑了,早前還會想到周八,可當與沈無爭說明白,當她寄出了那封充滿歉意的信,她真的放下了。
她與他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經歷過前世亂世沉浮的她,更渴望得到一份平靜的生活。
她不喜歡打仗,很不喜歡。
而周八,就是北方邊城的將軍,他的使命就是征戰沙場,替皇上守住疆土。
周八,走遠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面前站著的這個少年,這個英俊的、正眸含柔情一樣凝視著他的男子。
“五表哥,你不必如此,你用心讀書,下屆就參加科考。還有兩三年呢,我相信以你的才華,一定會金榜題名,如果你因為我放棄,我會難受的。
我會覺得自己拖累了你。看護幼弟,是我的責任,我不能自私地強加在你身上。
你願意暫留江寧,我已經很高興了,我不能再讓你為我犧牲更多。”
趙敬笑問:“如兒是想做誥命夫人?”
而他將來,是註定會位極人臣。
陳湘如笑得燦爛如花,“你掙的,我就要。”
這個男子其實很好,這是老夫人精挑細選的人,她應該很知足,明媒正娶、風光嫁人,這是她前世一度做夢都想的事。
今生,就要實現了。
嫁的夫婿還是一個英俊的才子,她該得做夢都要笑醒了吧。
趙敬抬著手臂,想擁她入懷,可這輩子,他從未抱個女人,又遲疑地垂下了手。
陳湘如笑了,身子一傾,落在了他的懷裡。
他抬手,有些生澀地輕撫,欲擁又垂手,連試三回,終是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懷裡的她,帶著少女特有的體香,讓他覺得很好聞,他壯了壯膽子,將她擁住。
這一刻,時間就此停凝該有多好。
他們就快要結為夫妻了。
成親前,他動了心。
她亦動了情,至少接受得很自然,這樣又讓她覺得溫暖。
放手比接受更難,不能放手是一種執念,所以往往許多人接受一個人難,同樣放開一個人、放下一段也會更難。但陳湘如不會,她用了兩年的時間來放開周八,卻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接受了趙敬。
“如兒。”他低低地輕喚。“答應我,成親前不要再來這裡。”
“為什麼?”
“你答應就是,我聽說成親前要是到了婆家的地方,會不吉利。”
從老夫人將這裡劃出來開始,就不再屬陳家大院,這裡有個不一樣的名字:趙宅。
是趙敬的地方。是屬於趙家人的。
但趙敬這麼說,則有他的用意,她早前說在哪裡種桃樹,在哪裡植月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