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都安頓在果點鋪子上,雖然鋪子不大,但每月能賺點錢,也能讓她們有個去處。夫人說,往後你就拿那兒當你孃家吧,夫人只盼你與三爺、三奶奶好好過日子,只要你安分平安,比什麼都強。”
譚姨娘手握賣身契,以為綠枝不會給她,至少有那兩姐妹在,對她就是一個制衡與要脅。如果知道這事卻不給,那麼她就會被大小姐捏得死死的,畢竟在那場家禍之後。能尋到親人是件很難的事,除非有心尋找,否則很難打聽到她家人的下落。
綠枝欠身道:“三爺,我得回夫人身邊侍候了,你好生養胎。”
譚姨娘含著感激,“代我謝謝你家夫人。”
綠枝含著淺笑。“我家夫人說了,這不是她為你做的,是陳家為你做的,盼譚姨娘好生服侍三爺,敬重三奶奶。”扭身出了屋。
陳湘如這麼做,其實是收買譚姨娘,要她做箇中規中矩的人,給她鋪子,幫她尋著親人。也是為了讓她安心。
陳相貴坐了下來,握著她的手道:“你尋著堂姐與妹妹了,你要開心些,待過幾日你身子好了,我陪你去瞧瞧她們。”
“三爺用心讀書,再沒個進步,婢妾該要難過了。大小姐待我這麼好,我不督促你。反而拖你後腿,豈不要被人說閒話。”近來下人們。總有意無意地拿她與白蓮比,說白蓮如何用心、認真等等。
白蓮雖只是秀才女兒,也是讀書識字的,又做過繡娘。現在桂堂是管事姑娘,陳相富什麼都聽她的,陪著陳相富去織布房、染布房。無論多苦多累從來沒埋怨半句,陳相富的所有進步都與白蓮的督促分不開。
譚姨娘因著兩人際遇相近,曾在後花園與白蓮說過話。感覺白蓮也是個不錯的,話語不多,卻是個知進退的人。
陳湘如坐了一陣。起身出了松柏苑往桂堂移去。
人未到,就聽到白蓮的聲音:“你今當真不去?”
“不去!我就是不去,我才不要去松柏苑,簡直丟人死了,三弟都要當爹了,我連個媳婦都還沒娶。”
白蓮眨著眼睛,那淚霧一湧,隨時都要落下淚來,陳相富看著那模樣,我見猶憐,他對她怎就這麼沒抵抗力,心頭又是一軟,“我不喜歡去,也不知怎了,我不想見到三奶奶,她也太嚴肅了,整日連個笑臉都沒有。”
陳湘如見人還含著淺笑,瞧著就親和,那臉一拉,陳相富心裡就慌。
可趙珍兒倒好,嫁到陳家這麼久,就很少見她笑。
“那是你弟妹,大小姐明兒就起身,你總得過去坐坐,西院的主子都去了,你讓別人怎麼說?”
兩人正爭執著,就見一個小廝進來,扯著嗓兒道:“二爺、白姑娘,大小姐來了。”
白蓮氣哼哼地看著陳相富,平日裡也是個無法無天的,偏就怕見到趙珍兒。
是,趙珍兒是嚴肅了些,話不多,可這人誰沒個性子,要都一樣了,也太沒趣。
陳相富笑著迎了上來:“大姐怎來了?”
“瞧你那樣,你不是誰也不怕,還怕三奶奶?”
陳相富垂首笑著。
陳湘如將手一伸,“拿來!”
“什麼?”
陳湘如道:“給你的《陳氏秘方顏料》,陳家的規矩,你記牢之後就得銷燬,這是為了防止秘方走漏,快拿來!”
白蓮道:“大小姐,我去拿。”
進了桂堂花廳,這院子還是原來的院子,裡面的佈局卻全都換了,再沒有她小時候裡的模樣。
陳湘如看著屋裡屋外,“那年我六歲,奶孃就把我帶到孃的屋裡,娘剛生下你,穩婆和郎中都說她不成了。二弟,娘最後與我說的一句話,就是要我看護你和三弟……”
白蓮遞過了書籍。
陳湘如翻看了一遍,檢視是否有殘缺,這也是必要的檢查,“你們都記牢了,沒有抄錄?”
陳相富應聲“是”。
陳湘如令人取了火盆,將書丟到了盆裡,“將來,你們也要用這方法將上面的秘方傳給你們的子孫後人。這,也是陳家的規矩。”
兩人垂首,認真地聽著陳湘如的話。
“明兒辰時我就動身,你們忙自個兒的,別給我送行。張威夫婦、林敢夫婦會留下來,你們若有難事,可找他們商量。張威是個能成大事的,你們要信他。”
陳相富嘟囔道:“秦沖走了,誰教我武功。”
“得空的時候,若是張威、林敢有時間,你向他們求教,但不能誤了大事、正是。也出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