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身曾喜歡過柳明,可她不會,尤其是柳明那張臉,讓她憶起前世那個負心人,她怎會有好感?避之不及,甚至是視為陌路的不相干之人。
柳明望著陳湘如的背影,看她消失在通往西院的小門後,這才轉身回了賬房。
陳湘如剛到西院,就見迴風長廊上立著一人,卻是趙婆子正著急的來回踱步。
“趙婆子,三奶奶有事?”
趙婆子幾步快走過來,看著綠葉、綠枝道:“你們迴避一下,我有話與大小姐說。”
陳湘如點頭,綠葉、綠枝徑直走到數丈之外。
趙婆子道:“二小姐到了周宅,聽說一進去就哭得不成樣子了,就連西院都能聽到她的哭聲,老奴讓下人們打聽了一下,說二姑爺在外頭做生絲買賣,虧得不少,早前金老爺原說有多少要多少的,可這會子生絲一跌價,改口了,再不要,非要以六成五的價買下。聽說這回,怕是虧了幾萬兩銀子進去。”
在上次陳湘娟回江寧府後,趙婆子一直在琢磨一件事,她憶起了老夫人臨終前的交託“趙婆子,你記住了,我走之後,要是二小姐還不知事給陳家、給大小姐添亂。你就得當斷則斷,把她的身世告訴大小姐。”
陳湘如太重情了,將妹妹、弟弟看得很重。
趙婆子輕聲問道:“若是大小姐不信呢?”
“夫人在世時,在幾位舅老爺裡,最親厚的就是三舅老爺,那時候你可請趙珍兒寫信。請三舅老爺過府勸阻大小姐。二小姐與他們姐弟是不同的,我早瞧明白了,二小姐就是個自私自利、刁鑽刻薄的人。”
老夫人去了,但趙婆子一直牢記著她的叮囑。
上回大小姐幫二小姐,她沒能阻止,反讓二小姐給大小姐添了堵,但這回二小姐又尋上門了,她不能視而無睹,更不能看大小姐為難。
趙婆子跟在陳湘如身後。輕聲道:“這回,大小姐不能再幫二小姐,二小姐的嫁妝原就不配得到嫡女那樣的嫁妝,就算老夫人照著三小姐的例預備,都是對她的恩賞!”
陳湘如一驚,扭頭斥道:“趙婆子!”
趙婆子卻抬頭定定地看著陳湘如:“二小姐不是夫人所出,乃是勾欄娼人所生。”
“你……你……”陳湘如指著她,終是忍住。
她轉而又想。她一直不明白,就算陳湘娟做錯了事。為甚老夫人對陳湘娟如此狠,難不成陳湘娟真不是趙氏所生,這事兒在前身記憶裡也沒發生過呀。
“趙婆子,你今兒要是說不清楚,我可不饒你。”
趙婆子正色道:“二小姐確實不是夫人所生,這件事。趙家的三舅老爺也是知道的,大小姐不覺得奇怪嗎?你們姐弟給老爺守孝三年,除服禮時趙家來了人,看起來是老夫人忌諱趙家,可趙家的人來了之後。也沒一個替二小姐說話的,甚至也沒人問起二小姐被罰的原因,只是與下人們打聽了兩句,就再不說話了?”
早前,陳湘如以為,那是趙家不好摻合陳家的家務事。
這會子提趙婆子一說,確實有些意外。
“因為趙家知道二小姐不是夫人所出。”
“可二妹,長得很像母親。”
陳湘娟的眉眼裡,確有幾分像趙氏,只是那性子完全不像,也不像陳將達。
陳將達長得端方,行事得體、沉穩,姐弟幾個裡頭,陳相貴的性子倒更像陳將達一些。
陳相富就是個坐不住的,喜歡舞刀弄槍,但老夫人說陳相富的性子像了老太爺,家裡的老僕們也說是如此。
陳湘如那愛哭、心軟又善良的性子,用老夫人的話說:十足你了我的好兒媳寧心。
老夫人曾在人前不止一次提到趙氏,說她溫柔、孝順、善良,是挺溫順的,否則一個嫡妻也不會被大姨娘欺負,更不會為了大姨娘拿生有兒子炫耀,賭上她自個的命也要生兒子。
趙婆子暖聲道:“大小姐、二小姐常去觀音廟敬香,可有見過廟裡有個叫莫貪的蓄髮女尼?”
陳湘如定心細想,那廟裡有好幾個女尼,她也未曾留意過,只是其間有兩個尼姑生得眉目清秀,一個二十多歲,聽說是哪家大富人家不育的婦人,被婆家休棄送到了那裡出家,還有一個年歲倒有些大了,瞧上去得有四十來歲,面板白淨,卻有些風情,瞧人的目光又與別的女尼不同,時不時還被師太訓斥。
莫貪,她靈光一動,是有那麼一個人,當時還覺得這莫貪長得面善,原來是與陳湘娟長得像。
趙婆子見她憶起來了,“莫貪才是二小姐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