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李森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名女人的身上,並且多看了這女人兩眼。
這女子姿色秀麗,但卻面色蒼白,臉有淚痕,外面披著的墨綠色披風之中,尚且看到一抹素白。應該是家中有喪事,待不住了這才進京投親。
這種事情是十分常見的。不過能夠前往京城投親,說明這個女子的背景頗不簡單。
但問題是,這女子無論是白衣戴孝,還是舉喪投親,都不能引起李森的注意。真正令李森多看了這女子兩眼的,乃是這女人披風一角的一點似血硃紅。
這一點硃紅隱藏頗深,尋常人若非眼力勁頗為不錯,根本無法看到。而且即便是注意到了之後,也只會以為這一點硃紅只不過是尋常的汙垢罷了。
實際上,那並非是汙垢,而是一種專門訓練出來追蹤人用的‘母紅蜂’。
有這麼一隻‘母紅蜂’在這裡,即便是隔著幾百裡之外,‘公紅蜂’也能夠輕易追蹤到它的所在地。
“也不知道這個女子到底惹了什麼仇家,竟然會被一路追蹤到這裡。看來,接下來極有可能發生一場無妄之災。”
李森多看了那女子兩眼之後,便閉上了眼睛開始閉目養神。
既然這三人頗為戒備,沉默不言的坐在馬車角落,那麼李森也沒必要多管閒事。
而且,這馬車無論如何都是官府的東西,即便是有些盜賊盯上了這三人,也未必有這個膽子敢劫持官府的馬車。
一時間,李森閉上了雙眼開始靜坐休息之後,那兩名對李森頗有興趣的秀才,也不禁大失所望。他們原本還想跟李森交流一下此次大考的內容和試題,猜測一下主考官會出什麼樣的刁難問題。
可李森閉目不語,他們兩人也失去了興致,稍作沉默之後,這兩人便自顧自的在馬車另外一角互相討論去了。
就這樣,馬車一路賓士在官道之上,平穩前進著。只有到了下一處驛站之後,才會稍作停留。
不過,此處距離京城也不遠了,因此沿途並沒有其他人再上車。
一百二十里的路途,尋常人走路的話,大約三天能走到京城。但坐上這個馬車之後,一日功夫便到了。
但是馬不識夜路,半日後天色漸晚,馬車一路賓士了六十里之後,在距離京城還有六十里的一處驛站停留了下來。
雖然距離京城的距離很近了,但這裡卻是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野之地。雖然站在旁邊的一處土坡上,登高望遠的話隱約能夠眺望到京城的一絲輪廓,但望山跑死馬,六十里的距離短時間內肯定是到不了的。
驅趕馬車的車伕表示明天早上再走,中午之前肯定能到京城之後,便自個牽著馬去了馬棚中睡覺去了。
而李森在內的六人,則被這個驛站的官差安排到驛站二樓去住。
此地的一樓之中,依舊是簡簡單單隻有幾排座椅罷了。二樓裡面倒是有幾個分隔出來的小房間,都是空的。李森自己尋了一個房間去住,那兩名秀才尋了個房間,那一老一少一女的三人也尋了個房間。
三撥人各自進入自己房間,然後關上了房門,彼此看起來也沒有要互相交流的意思。
李森朝著自己房間看了一眼,發現這裡跟一樓幾乎是一樣的簡陋,小小的房間之中只有一個木板床,一床破被褥,還有一個破方桌罷了,堪稱是孑然無物。
雖然隔著一堵牆,李森也能聽到隔壁那兩名秀才的連聲抱怨。
倒是另外一堵牆那邊的三人,卻是安安靜靜並無話語,甚至那名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男童,都異常懂事的沒有開口說什麼。
二樓有窗戶,李森隨手開啟了窗戶,然後也不脫衣服的直接盤膝坐在了床上。
雖然無法修煉,體內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法力,但盤膝打坐休息的習慣卻被李森保留了下來。
透過閉目靜神,調整氣息,李森很快就能夠進入玄之又玄的冥想狀態。這樣子的休息效率明顯比躺下來睡覺要高,而且絕對不會做夢。一般閉目調息一個時辰的效果,就比睡一整晚還要恢復精力。
入夜之後,明月高懸,四下裡越發的安靜,隱約間只能聽到四周驛站旁的蟲鳴聲,還有那幾匹馬打響鼻的聲音。
當真正進入深夜的時候,盤膝坐在床上的李森卻忽然睜開了雙眼。
隨後,李森神情淡漠的朝著窗外看去。
只見此刻的窗外,隱約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十幾個人亂哄哄的扎堆來到了驛站這裡。
“站住!你們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