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不出話來了。
公孫景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死去的這三個人,靈能不比他和她伯父差多少;血魔可以要了他們的命,也隨時可以要了她任何一個家人的命。豈止是她受不了這種失去的感覺,就連他也是剛剛調整過來——這個時候不硬氣心腸,是無法應付後面那些不可知的變故的。
“決戰要開始了,我們也要適應這種隨時有人上戰場,隨時有人回不來的情況。”他輕聲說道:“也許有一天,我也會一去不回,但是你記住。就算我們刑家只剩下你一個人,你也要好好活著。”
申靈聽了這話,不由自主地抱緊了他。好像生怕他會消失一樣。
“你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她語氣堅決地說。
“那好,我們就這麼抱著。”公孫景在沙發上坐下,輕輕拍著像樹袋熊一樣纏在他身上的女孩,摸著她的頭髮安撫她。直到她伏在他的膝上,疲憊地睡過去,他才起身把她抱回床上。
申靈這些日子在家裡不是陪著太奶奶就是陪著姑姑。天天看著她們傷心難過,她也是吃不好睡不好,還要絞盡腦汁安慰她們。體力和精神早已透支了。今天看到公孫景安然回來,她的情緒終於安穩了些,所以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公孫景自然知道她回申家的這些日子不可能過得好,所以略施了點法術。讓她能安然做個好夢。此刻見她睡著了。他才起身,把她抱回床上去。反正屍檢的結果要到晚上才能出來,他也急不得,索性也跟著她睡一覺,順便在睡夢中整理一下有些凌亂的思緒。
他們要休息,自然沒有人敢打擾,兩個人這一覺就睡到了晚上。申靈醒過來的時候,見公孫景還沒醒。她也就沒敢動,乖乖地窩在他的臂彎裡。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數著窗外的星星。
“靈靈,醒了?心情好點兒沒?”公孫景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她抬起頭,正好碰到他的嘴唇,他低下頭,在她唇畔吻了一下。
申靈靠在他身上,甜蜜地笑了,嬌嗔著說道:“如果我們能一直這樣過日子多好!你是公孫景的大少爺,我是申家的大小姐,我們兩個天造地設的一對,賴在床上混吃等死,逍遙度日。”
如果是在過去,公孫景一定會對這種想法呲之以鼻。他一直覺得,如果男人沒有一番事業,那這一生活多久也是白活。何況他的使命就是斬妖除魔,他才不會放著好好的英雄豪傑不當,去當那種不思進取的米蟲。
可是現在聽她講起這些,他居然也有些嚮往。
申靈聽他半晌不語,以為他這個年輕有為的刑家大少,依然不愛聽這種沒志氣的話。於是她理了理頭髮坐起來,給了他一個微笑:“我已經睡飽了,我們可以談正事了。”
“我們都一下午沒吃飯,一邊吃一邊談。”公孫景說著開了床頭的燈,然後拿起床邊的電話,讓廚房送吃的過來。
不一會兒,下人便推著餐車敲門進來,在公孫景的指示下,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把晚膳放到了床邊的小几上,小心地拿起水壺給他們淨手,然後又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間。
房門被輕輕關上了,申靈俏皮地對公孫景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剛才他們進門都不敢抬頭誒,我好怕他們會一不小心撞到牆上!一個撞一個,像串糖葫蘆那樣!”
公孫景想象了一下那場景,確實蠻好笑的。
“估計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們家的執掌跟你這個大小姐一起賴在床上混吃等死,是有夠驚嚇的。”他拿起叉子,隨手插起一塊烤得剛剛好的烤肉送到她嘴邊。
牛肉是剛烤好的,薄薄的一片,醃製得相當入味,吃到嘴裡鮮美可口還略帶著甜味。
廚房為了照顧申靈的口味,做的食物也多是香甜口的,時間長了,他也跟著吃習慣了。
申靈也拿起小盤子上的糕點,喂到他口中。
在這種甜蜜的時刻,提那些血雨腥風確實有些大煞風景,可是他有事,自然要跟她這個最親近的人商量。跟她說話,不用像防備別人那麼防備著;也不用像跟申之茂說話那樣字斟句酌地斟酌著;有什麼想法都坦率地說出來,有時候反而會得到更好的建議。
申靈自然是不知道昨晚的具體情況的,她只是今天早晨聽說鄧永泰被邪魔附身,鄧家一家三口都死於非命,所以聽公孫景說了事情的經過以後,也是不勝唏噓。
“兒子對辛苦養育自己的父親下得去手,對自己沒有養育過一天兒子卻舐犢情深,這也許就是人性吧。做父母的,為孩子做多少,也總覺得虧欠了孩子的,而心有愧疚;而孩子,總覺得父母為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