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衣服,剛想起身離開,徐娟冰冷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輕聲說道:“陽光,你陪我坐一會兒,我有些害怕。今天這一頓折騰,總覺得孩子不怎麼安穩呢。”
“你是太緊張了。安心的睡一覺,孩子肯定沒事兒。”陽光握著她的手,笑著安慰她。
現在她是孕婦,她不敢在她身上擅用法術,但是她剛才摸了一下她的脈搏,雖然她的脈象有些紊亂,可是屬於胎兒的脈象卻出乎意料地平穩。
這真是一個命大的孩子。
徐娟也是太疲憊了,儘管心裡忐忑不安,可是頭一挨著枕頭,還是很快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確實不安穩,陽光坐在她的床邊,幫她守著魂魄。其間白正明回來過一次,見徐娟還在床上昏睡不醒,於是以新娘子身體不適為由,取消了晚上的答謝宴。
賓客聽到這個解釋,也都心領神會:現在帶球結婚已經成了時尚,新娘子估計是有了,多注意點兒也是應該的。他們來參加婚禮也不過是人情往來,誰也不差晚上的那一頓飯,於是在道了恭喜之後都陸續坐上白正明給他們安排的船離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每一條接送他們的船,都是各家執掌親自掌舵;他們也不會知道,他們走的這一趟,是怎樣一趟暗湧不斷,驚心動魄的行程。
今天早晨的事被嚴密封鎖,誰也不知道這一片蔚藍的海域。在幾個小時以前吞噬了多少鮮活的生命。
黃昏的時候,所有的船都安全上岸,李雲峰才算放了心。
他坐上最後一條船。護送白正明一家回到了岸上。臨走的時候,一再叮囑白正明近期不要再回到海上,也不要再繼續開發楓葉島。
白正明親眼見到凌逸葬身大海,知道事有蹊蹺,忙不迭地答應。
徐娟睡了一下午,精神總算恢復了些,但是仍舊是睡意昏沉的樣子。李雲峰有些擔心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帶著陽光和均均上了船,去往海上的燈塔,跟其他各家的執掌會合。
燈塔是海上最高的建築。有著全國一流的監控系統和防禦系統,在那上面可以監測整個海上的動靜。
“我下午在網上查了資料,孕婦在孕早期確實容易精神不振睡意昏沉,胎兒的胎氣很穩。應該沒有大問題。”陽光站在他身邊。輕聲說道。
“白正明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我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李雲峰溫和地說道:“別提他們了,想想我們吧。你們可能要跟我在海上呆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一段時間,我們要做什麼?”陽光問他。
李雲峰看著暮色中的大海,神色凜冽:“當然是要上天入海,把海里的邪魔找出來!”他以前的力量不夠,不是血魔的對手,他不能去以卵擊石。做無謂的犧牲;現在五個人都齊了,當然不能再放任血魔作惡。
“我們每一世跟血魔照面都是兩敗俱傷的結局。可是即使是兩敗俱傷,也要一試。”他回頭看著她們兩個,感慨地說道:“只是苦了你們,要一次一次地跟我墮入輪迴。”
陽光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要說這些了,我們生來不就是斬妖除魔的嗎?輪迴不輪迴那是天註定,你讓我們上,我們上就是。”
“就是,生生世世都有大哥惦記著,還是蠻幸福的。”均均也在一旁說道。
三個人上了刑家的燈塔,燈塔上面刑家的守軍已經都犧牲了,現在燈塔由道家弟子暫時守衛,明天公孫景會派人過來接手。
三個人一路上到最頂層,刑家的總控制室裡。
永行大師有傷在身,申之茂正在幫他運功療傷;浩磊和高遠坐在控制檯前,一邊觀測著海面上的情況一邊整理著今天殉職和失蹤人員的名單,殉職的人員可以透過招魂幡的魂魄查出來,已經確定死亡的就有上百人;更多的是失蹤的。失蹤的人員恐怕更慘一些,生還的可能寥寥無幾,更大的可能是被血魔吞噬,已經魂魄無存了。
“這裡駐守的人員已經不多了,明天我回京城,再派一支精銳部隊過來。”浩磊低聲對高遠說道:“這次幸虧你來得及時,靜靜才倖免於難,但是陰陽世家在這裡只有一個小女孩帶著一群鬼魂鎮守,也實在是力量不夠。”
高遠點點頭,“師叔言之有理,這兩****讓高勁把他的工作交接一下,再給他派幾個得力干將過來駐守。”
陽光聽他說要派高勁過來,心裡就是一緊:高勁是他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這海上風雲莫測,不出事則已,一出事就要填進去多少人命,他把高勁派到這個吃人的地方來,想來也是下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