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寧妃這種腦子拎不清的主子。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邁步進了裡間,面對著門口在桌旁坐下。翠竹小心翼翼地拿起茶壺,給他沏茶。
他看到她的手在不停地抖。皺起眉頭看著她的手,沉聲說道:“放下茶壺,把手伸出來。”
翠竹膽戰心驚地放下茶壺,顫抖著伸出手,把手伸到他面前。
眼前是一雙佈滿了血泡和裂口的手,有的地方血泡都破了,流著黃膿;袖子下面露出的手腕上也佈滿了血痕。
“你就用這雙手給朕泡茶?”朱由校沉下臉,不悅地說道。
翠竹聽了這話,嚇了一個哆嗦,趕緊跪下認錯:“娘娘不知道奴婢的手成了這樣,都是奴婢的錯,請皇上恕罪!”
“她不知道最好!”朱由校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扔給她,不耐煩地說道:“把這個藥塗上!兩個時辰之內不要碰水,血泡自然就消了。記住,不能讓寧妃看到你手上和身上的傷!”
翠竹怔了一怔,旋即說道:“奴婢謝過皇上,奴婢一定對娘娘守口如瓶!”
朱由校點點頭,“你下去吧。”
翠竹退出屋裡,吩咐小宮女進去奉茶,朱由校看著兩個年幼的宮女把的剛才的茶具撤下去,換上了一套新的茶具,然後極有耐心、姿勢極其優雅地在他面前沏茶泡茶,一絲不苟,紋絲不亂。
自古以來,茶道就是一道風景。
而這道優雅的風景跟門外那些忙碌的人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時,陽光正在小廚房裡熱火朝天地忙碌著,內務府聽說寧妃娘娘在翊坤宮開伙,特意差人送來了全新的廚具和碗筷。
當然,鍋還是用老的好,這裡的鍋陽光也會用,跟現代社會農村裡的大鍋差不多,都是在下面燒柴,上面炒菜。
她給宮女太監們分好了工,幾個人摘菜,幾個人洗菜,幾個人切堆,而她,儼然一副大廚風範,在廚房裡摩拳擦掌,磨刀霍霍。
御膳房來的小安子剛要給老母雞殺雞放血,卻被陽光阻止了:“這隻雞給我,我親自來!”
給皇上燉的湯,必須完全經過她的手,她才放心。
她取下手上的鐲子,然後挽起袖子,一手抓著雞,一手拿過鋒利的菜刀,對準了雞脖子,上去就是一刀!
朱由校剛溜達到小廚房,就看到了這血腥的一幕:只見他的寧妃衣袖高高挽起,一隻手抓著雞,一隻手握著的菜刀,一刀下去,快穩準狠,她手裡的母雞頓時氣絕身亡,脖子上的血噴湧出來,全都落到了早就準備好的盆子裡面。
陽光利落地殺雞放血以後,讓人端來一盆熱水,把母雞摁在裡面就開始拔毛。
朱由校看她露著半截雪白的小臂,粗魯又熟練地給雞拔毛,那一腦門子的黑線啊!就差沒衝過去把那一盆雞血都扣她臉上了!
堂堂大明的貴妃娘娘,居然像個市井婦人一般百無禁忌,這成何體統?
他實在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陽光聽到他的聲音,擦了把手站起來,笑盈盈地對他說道:“君子遠庖廚,皇上,這裡氣息汙濁,您先在房裡用些茶點,菜好了叫您。”
。(未完待續。)
第七百七十六章 食色生香
朱由校咬牙咬得額頭上青筋直冒,氣得發紅的眼睛盯著她那雙瑩白似雪的皓腕……上面粘了幾片骯髒的雞毛。
陽光見他冷著臉盯著自己的手腕,忽然想起了這個時代的規矩,看樣子他氣得不輕,這人,脾氣也太大了些。
“我挽起袖子是因為怕弄髒了衣袖,整個後宮就萬歲爺你一個男人,又不會給別的男人看去,無所謂吧。”陽光笑著說道。
朱由校聽了這樣的解釋,居然覺得很有道理:她這手腕別的男人也看不到,只給他看到了,那他是佔了便宜啊!佔了便宜應該高興啊,他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呢?
這麼想著,心裡也雀躍了起來:他的愛妃大病初癒就給他下廚煲湯,哪個君王能有這樣的福分呢?
他看著她額角的汗珠,不由得心疼起來,於是拿出帕子體貼地給她擦汗,“愛妃,你大病初癒,不要太過勞累了。”
“臣妾不累,在屋子裡呆久了,就應該出來運動運動,出出汗。再說,給皇上吃的東西,臣妾要親自過手才能放心。”陽光美目流轉,展顏一笑,耳環上的明珠隨著她的動作俏皮地跳動著,跟她寒星似的雙眸相映成輝。
朱由校現在是怎麼看她怎麼好看,看著她利落地把整隻雞開膛破肚洗乾淨,也不覺得粗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