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敵意的向她圍過來。
“彤彤,你聽我說,我不是——”她話還沒有說完,彤彤已經撲到了她身上,雪白的牙齒往她的喉嚨上咬去,陽光慌忙躲開,轉身就跑,沒想到轉眼間,身周已經圍滿了人,一個個熟悉的面容,卻個個神態猙獰,甚至露出了尖利的獠牙。
“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她回過頭,卻看到身後的吳桐也加入了人群裡面。殺氣騰騰地衝她撲過來。
她看出來了,他們都不是人,他們是鬼!
“不要!你們別過來!”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道黃符。她手裡掐著黃符,卻始終下不了狠心:這些都是她曾經朝夕相伴的同學,她怕黃符傷了他們的魂魄。
在她猶豫的一瞬間,它們猛撲過來把她撲倒,在她身上兇狠地撕咬著。
身周陰風陣陣,陽光被惡鬼撲倒在地上,身上被惡鬼撕咬得撕心裂肺的疼。她的手指摳到了身下的黃土,她這才發現,這哪裡是教室?分明是荒郊野嶺。
她再想掐訣唸咒。想祭起黃符,卻被壓得一動都動不了。
她的意識在慢慢渙散,恍惚中眼前一片黃色的衣角閃過,她被一股大力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她努力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跳動的燭火,那燭火漸漸明亮清晰,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愛妃,你終於醒了!”
她轉過頭,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朱由校滿含焦急和驚喜的雙眸,朦朧的燭火照在他俊逸不凡的臉上。俊美得恍若天神。
剛剛死裡逃生的她,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襟。此時,他是她全部的依靠。
“是你救了我?那他們呢?我的同學呢?他們怎麼樣了?”她疑惑地問道,聲音遙遠得自己都聽不清。
“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魅,它們常常化作人形來迷惑那些將死之人,然後吞吃他們的魂魄。你看到的,不是你的朋友,是魅。”朱由校低聲說道:“朕只離開了一刻鐘,那些東西就趁虛而入,進入你的夢境;若不是朕發現你情形不對,及時進到你的夢裡拉你出來,你的魂魄就被他們分食了,好險!”他說著,嘆了口氣:“你魂魄不穩,朕怕你有閃失,在你身上放了可以護體的黃符,緊要關頭,你為何不用?”
陽光聽了這話,才明白自己剛才是被誘入了一場幻境,她看到的她的家人和朋友,根本都不是真的,都是鬼魅幻化而成的。
“他們是我的同學,我下不了手。”剛剛的幻境太真實,在被他們撲倒之前她不忍心對他們下手,而在被他們撲倒之後,她已無還手之力。
朱由校握著她的手,她的手心裡冷汗涔涔,想來剛才受了不小的驚嚇。
“在生死關頭,最要不得的就是婦人之仁。你一時心軟,也許就再無翻身的機會。”他嘆息著說道。
“是我傻了,是人是鬼分不清。”陽光悽然笑道:“我還以為我真的回去了呢。”就算那是一場夢也是好的呀,她都多久沒有過那種單純快樂的生活了?時間久得她都要忘了。”
朱由校看著她悽惶的臉色,柔聲說道:“也不怪你。人在魂魄離體之時看到的是一生中最懷念的時光,見到的也都是自己最熟悉的人,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被迷惑也在情理之中。”
“那我是要死了嗎?”陽光望著忽明忽暗的燭火,輕聲說道:“我十七歲的時候,總想著自己以後要成為大人物,轟轟烈烈的做一番大事;可是現在,我卻只想回到十七歲的時候,做一個平凡的人,回去過那些平凡瑣碎的快活日子。”
朱由校笑了,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印下淺淺一吻,“你放心,有朕在,你不會死的。”
陽光被他這麼一吻,腦子裡轟然炸開,她這才發現她正躺在他的懷裡。
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現手腳痠軟無力,好像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樣。
“現在是幾時了?能扶我起來嗎?”她輕聲說道。
朱由校看著她躲閃逃避的目光,溫和地笑笑,把枕頭拿過來,扶著她在床上躺下,然後拉開床頭的幔帳,對外面喊了一句,“寧妃醒了,傳膳!”
陽光卻並不覺得餓,只是覺得頭暈得厲害。
“我不餓。”她輕聲說道。
“你都昏迷了三天了,三天來你不進飲食,都是靠朕的真氣支撐著,真氣可以護住你的心脈不損,可是畢竟不能當飯吃。”朱由校撫上她的臉頰,憐愛地說道。
“我只是做了一個很短的噩夢,居然已經過了三天了?”陽光驚訝地說道。
朱由校笑著點點頭,“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