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張慘不忍睹的胸像圖,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抬眼瞧他。
吳御後背一麻,登時立正站好,一臉嚴肅:
“好了戚哥你先別罵,我這就下去重畫!”
吳御想躲,但沒躲過,等挨個把所有人的練習作都點評一遍後,戚白才道:
“除了少數同學之外,大家最大的問題還是掌握不好畫面整體性和明暗度,還有,再說一下次,不要為了讓畫顯得‘乾淨’,就過多使用白顏料……”
一堂課兩小時,結束後再次感受了一番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的學生,也沒臉再叫戚白請客,陸續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
簡單整理了一下畫室的戚白走在最後,手上沾上點顏料,去洗手間的路上,前方傳來小聲的議論:
“戚白學長哪裡都好,奈何性向難搞。”
“性向難搞?我看學校論壇裡都說學長是gay,難道是真的?”
“是啊,咱們系大二那個趙元凱你知道吧?追了戚白學長兩三年了,新生開學第一天就敢捧著九十九朵玫瑰表白,奈何襄王有意……”
“握草當眾告白?這麼刺激的嗎?好勇!”
“勇個屁,你都不知道那人多瘋,開學典禮上校領導都在,他掏出玫瑰時系主任臉都綠了……當時鬧得還挺大,因為這事,戚白學長當年本該板上釘釘的獎學金名額都被撤了。”
“啊,怎麼這樣,學長又沒做錯什麼。”
“誰說不是呢,可大環境就是這樣……總之,男神性向和我們一致,你還是別做夢了,近水樓臺先得月?不存在的。”
不大的議論聲和腳步聲一同遠去,戚白從樓道陰影處走出,洗手時神色平靜。
***
回到家剛開啟門,戚白一眼就看見了玄關地上靜靜躺著的一張明信片和幾張創口貼。
不用撿起來戚白都能猜到明信片上寫的內容是什麼。
“艹!”
戚白踹了門板一腳,沒忍住低罵一聲,氣勢洶洶地拿著東西殺去物業處。
原來的住處被趙元凱知曉,戚白換了如今這個安保更好的小區,租金不菲,號稱不刷門卡絕對進不來。
“人是跟著一位業主後面進來的,保安以為他們是一起的就沒制止,至於明信片和創口貼,是從門縫塞進去的,人沒能進您屋子。”
調取過大門和走廊監控後,物業管理員看著戚白,連聲道歉:
“這是我們的疏忽,十分抱歉,今後我們一定會加強巡邏和防護,戚先生您看……”
這事是他們失職,但對戚白沒造成什麼實質損失,物業處想小事化了,提出免戚白兩個月物管費做補償。
要不是戚白臉色太難看,物業處連物管費都不會主動提,打個圓場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戚白在意的不是物業處的補償,他在想趙元凱這次又是透過什麼途徑知道了他新住處。
他搬家至今,還沒三個月。
戚白沉著臉沒說話。
管理員見此,以為他是不滿意這補償,張張嘴剛想再勸,然而餘光看見一旁的明信片,看清楚上面的內容後,話語一頓,轉而問:
“或者……戚先生您認識監控上的這個男人嗎?如果您想報警,我們也會全力配合。”
報警後,被物管處的工作人員恭敬送出門,戚白心裡的噁心黏膩感也沒半點消褪。
彷彿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附在他身上,在時刻監視他的動向,陰魂不散。
戚先生表情煩躁得像是想打人,直到他離開,工作人員都沒敢問他這明信片和創口貼還要不要。
最後風景優美、措辭誠懇熱烈的明信片只能扔進垃圾桶。
對於趙元凱的糾纏,戚白不是沒報過警,只是收效甚微。
警察來得快去得也快,戚白現在不想待在這房子裡,在群裡喊了一聲,隨便拎了件沙發上的外套出門。
***
乾淨整潔的洗手間內,戚白能聽見餐廳工作人員上菜時走動的腳步聲、柔和舒緩的音樂和嘩啦水聲。
等久了的戚白用腳輕踢了緊閉的廁所門板一下:
“還活著嗎,用不用爸爸來撈你?”
隔間裡的嘔吐聲漸停,沖水聲和裡面人含糊應聲一同響起,下一秒隔板從內開啟,齊彬連滾帶爬地從裡面出來,醉眼迷濛喊著還沒醉。
身體卻歪歪斜斜地就要往站得板正的戚白身上栽。
戚白收了手機嫌棄一皺眉,拎著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