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人,蒼老的面頰上出現了笑容,其實她也不過快要六十歲而已,想來是這些年過多的憂愁和苦難加重了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
“大媽,當然是來看您了。”侯龍濤領頭兒登上了垃圾船,握住了老人的手。“唉,你們還真是有心啊。”“瞧您說的,沒有您,我們倆現在八成兒在和閻王下棋呢。”“哎,別胡說八道,那兩個漂亮的女孩子是誰啊?”“我和四哥的女朋友。”文龍幫三個女人互相介紹了一下兒。
“大媽,您為什麼沒照說好的那樣給我打電話啊?”“沒有必要啊。”“怎麼沒必要?要不是我讓人在這兒守著,我還真沒法兒知道您回來了呢,您總得給我一個報恩的機會啊。”“嗨,什麼報恩不報恩的,我也沒做什麼,而且你們都已經給了我三萬多塊了,夠我們一家三口好幾年的花銷了,你們掙錢也不容易,我不能再給你們增添負擔了。”
“大媽,”文龍過來摟住了老人的肩膀,“我們只知道您救了我和四哥的命,其它我們一概不知,您也不用操心,叫上大哥和您小孫子,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對對,”侯龍濤也覺得沒必要再在以前的事情上多費唇舌了,“咱們這就走。”
“去哪兒啊?”“您就別問了,跟我們走就是了。”文龍拉著老人的胳膊就想走。“好好好,”齊大媽肯定是拗不過兩個小夥子的,“那也先讓我叫上大偉和小威啊。”等老人的兒孫從船艙裡上來之後,幾個人就離開了碼頭。
到了大門口,林肯的司機看到眾人出來,趕快把車門開啟了。齊大媽越走越慢,最終在離車門兒兩米的地方停住了,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她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豪華的汽車。“大媽,怎麼了?”茹嫣扶住了老人的胳膊。“我…我還是不要去了,不要坐你們的車了。”“為什麼呀?”
“我…我的衣服太髒了,別把你們的車弄髒了。”齊大媽確實是這麼想的,不過其實她的衣服雖然破舊,洗得都掉了色了,還有好幾塊補丁,但卻並不骯髒。“您就別這麼見外了。”“不不,還是不要了。”老人還在堅持。“奶奶,”小孩兒可就沒有大人那麼多的顧慮了,小威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快上車啊。”
侯龍濤在小孩兒身邊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威,你先帶你爸爸上去,你奶奶會跟著你的,”輕輕在他背上一推,“去吧。”“好。”小威興高采烈的鑽進了加長林肯裡,他的傻爸爸雖然三十多歲了,但完全是小孩兒心性,“哈哈”傻笑著跟著兒子上了車,這下兒齊大媽也沒有辦法再拒絕了了。
等三輛高階轎車都開得沒影兒了,剛才在遠遠的圍觀的人才散開,仨一群倆一夥的議論了起來,都說齊老太太是遇了貴人,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真心為她高興的,只有一個人是後悔不迭,那人自然就是區小二了。
上次區小二不光是被老毛的人痛打了一頓,而且因為沒錢,沒能得到很及時的治療,又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帶傷幹活兒,他的左腿還留下了殘疾,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他現在想來,如果自己當初不告密,光憑救人時是自己開的船,大概也能得到很不錯的獎賞呢…
侯龍濤讓司機把車開往一片叫“興旺裡”的新的居民小區,這一路上就只聽小威和大偉吵吵了,這輛車裡的所有東西、所有按鈕兒都是那麼新鮮,他們沒完沒了的問這問那,興奮異常,大偉雖然傻,但還有小孩兒的智力,倒也沒特別的胡鬧。齊大媽很久沒看到孩子們這麼開心了,也非常的高興。
到了地方,侯龍濤領著六個人進了一套三室一廳的單元,這套房在三樓,相對於六層的樓房來說,是最適合居住的樓層了。“大媽,您在這張房產證上籤上名兒,這兒就是您的新家了。”文龍從嶄新的電視櫃的一個抽屜裡取出一份檔案。“什麼?”齊大媽一時還有點兒沒明白過來。
“這房子是我四哥買來送給您的,我們還在銀行存了五十萬,存摺兒和銀行卡都在抽屜裡,回頭把戶主和密碼兒一改就行了。您操勞了大半輩子了,也該好兒好兒享享清福兒了。”“不,不不不,這我絕對不能收的,我…”“您就別再推辭了,我們又不住在上海,要這房也沒什麼用。”“那…你們可以把它租出去啊,禮太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您先別急著拒絕,”侯龍濤笑了笑,“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偉哥和小威想啊,今後小威從小學到大學,甚至出國深造的費用我全包了,我已經向北京的幾位知名腦科專家諮詢過了,他們說偉哥這種由外傷導致的智力降低經過手術治療,就算不能痊癒,部分治癒還是沒問題的,我願意把偉哥接到北京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