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八以說出一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秘密為代價,向嚴默懇求,讓他死後能和蛇膽合葬。
嚴默不需要答應衛八條件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但他看著衛八的眼睛,最後還是答應了。
原戰告訴嚴默,衛八看見他出現時,竟然笑了一下,沒讓任何人圍攻他,也沒有使用他的詛咒能力,而是說道:“我知道我的身份遲早會被別人拆穿,就是十二祭司中也有不少人知道我是假的,但他們各有目的並畏懼我手上的力量才沒有拆穿我。我一直在等著是那人先來通知我,讓我去做那件事,還是有人先來殺死我,有時候我想如果是殺我的人先來也很好,這樣至少我不會再受到良心上的折磨。”
“你知道我是誰?”原戰問他,這時他用的是本來面目。
衛八點頭,“我見過你多次,只是你從來沒有留意過我。”
說到這裡,衛八自嘲地一笑,“像我這樣的人,又有誰會留意我?可能在那人眼裡,我連人都不算。”
原戰沉默,他想問對方說的那人是誰,但他想他也許知道那人是誰了。
衛八又笑著說道:“我們一直在留意九原和你們的訊息,也知道你和那位默巫很可能已經達到十級,甚至已經超過。一般戰士和巫者都不會是你們的對手。”
原戰發現他竟然不討厭這個人,雖然對方現在還頂著奎帕的臉,“你們知道,那你們就沒有做點準備?”
“做了。”衛八誠實地道,他指指這個房間,“這裡到處佈滿了瞬時爆炸的骨器,我這裡還有一個具有詛咒作用的十級骨器,據說是煉骨族的至寶之一,也是有角族的大祭司交給那人最珍貴的寶物。但他最後卻給了我……雖然他說九原有咒巫,就算他帶著這個詛咒骨器也不會有多大作用,還會被咒巫察覺,但他如果帶著這個詛咒骨器,他的行動應該進行得更順利,可是他卻給了我。”
嚴默聽到這裡,忍不住問:“他沒用那個十級詛咒骨器?”
原戰搖頭,“那人不是怕死的人,如果他用自己的生命和全部能量詛咒我,就算我能逃過一死,也絕對不會好受,但他什麼都沒做。只問我,蛇膽死了沒有。”
“他知道黎先生就是蛇膽?”嚴默覺得奇怪,蛇膽那種小心的人怎麼會把自己在九原的身份告訴一個……護衛?
“不,他不知道。”原戰給出了答案,“他說他的一些兄弟也加入了九原,這些人不是奸細,但如果他用過去的身份詢問一些九原眾所周知的事情,他們自然不會隱瞞他,所以他知道那天的公開審判,知道黎先生被抓,知道了黎先生就是蛇膽。我覺得……也許他在知道蛇膽被抓後,可能就不想活了。”
嚴默輕嘆一聲,“他就這樣束手就擒了?”
“他本來就無意為有角族賣命,他只是為蛇膽賣命而已,就跟蛇膽是為了胡蓮。”如果是以前原戰聽到有大男人這麼粘粘糊糊,他肯定覺得不可思議和反感,可現在……也許只有同樣把某個人刻印到骨子裡、融入到靈魂中的人才會明白這種願意為了對方付出一切、甚至不惜做出違反自己意志的感情有多麼讓人沉醉。
想到蛇膽在知道胡蓮死後的崩潰和一心求死的絕望,再想想這個有著同樣眼神的衛八,嚴默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原來也是從不相信感情更不相信愛人的人,可是……
嚴默仰頭看面前的高大青年,伸手輕輕撫摸上他的臉頰。
這人就這麼低下頭看著他,那眼神是那麼柔和、信任,還有著說不出的依戀。
這個牲口真的說不上長得好看,臉上有刺青,還有刀疤,眼神如毒蛇般陰險毒辣,板著臉時嚇哭小孩都有可能,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走進了他的內心,甚至和他靈魂交融,從此不可分割。
“好好活著,我們一起好好活著。”
“嗯。”
兩人分開的身影慢慢合攏為一個,他們沒做什麼多餘的事,就只是彼此抱著對方,感受著對方的溫暖。
衛八沒有選擇同歸於盡,他交出十級的詛咒骨器,交出他手上掌握的所有有角人勢力,最後還說出了那個被蛇膽當作依仗和威脅的秘密,只求和蛇膽葬到一起。衛八是土生土長的土城人,也是一名控土戰士,崇拜大地之神,講究死後入土為安。他現在渴求的最大幸福,就是和一生鍾情的人共同躺入大地之神的懷抱——魂不能相依但求屍骨同穴。
原戰花了一個晚上把衛八手底下他無法控制的那批投誠有角人的無角戰士和巫者都給抓了,雖然有個別人逃了出去,但對大局已經沒有什麼影響,最後有角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