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小傢伙。
小傢伙先是掙扎了下,後很快就變得安靜,它覺得這個奇怪夥伴的懷抱很舒服。它原來只在很小的時候爬過成年穿沙甲的背,但像這樣被抱著還是第一次,小傢伙很稀奇。
嚴默順著小傢伙的身體,摸了個徹底,“你剛才說我也害怕這些沙子,難道還有其他穿沙甲也害怕沙子?”
“嘶嘶,有啊。它們都比較弱,接觸沙子過久就會死掉,有的會生病。”小傢伙咬咬他身上的衣服,似乎奇怪這東西的材質。
“是不是有些穿沙甲生病了就不能噴出粘網?”
“嘶嘶,你也這樣嗎?你真可憐。如果噴不出完整有用的粘網,你會找不到配偶的!”小傢伙很為奇怪的小夥伴擔心。
怪不得小沙只叫他廢物,卻不奇怪他對沙子的恐懼心,甚至連他無法弄出合格的粘網也只是嘲笑,而不是警惕。
“嘶嘶,你洞裡的這是什麼,為什麼它們會發光?”
“你見過一些會發光的植物嗎?跟那些一樣,只不過它們長得更大隻,也就更亮堂一些。”
“嘶嘶!見過,會發光的蘑菇!”小傢伙似乎接受了這種解釋。
小傢伙的思維很跳躍,很快又問道:“我們有很多長得奇怪的夥伴,它們有的能活下來,有的很快就會死掉,你會很快就死掉嗎?”
“哦?”
一個有意打探,一個好奇心旺盛,兩隻一問一答,說得竟然很愉快。
嚴默還給小傢伙取了名字,因為它眼角有一道小傷痕,就稱它為小痕。
穿沙甲還沒有發展出名字這一概念,它們靠氣味來分辨同伴,有時會給一些特殊者加一些字首,比如“出生沒有鱗片的那隻可憐蟲”,“打敗了十隻穿沙甲圍攻的那隻”,“找不到配偶的那隻”等等。
時間流失很快,小痕從嚴默懷裡爬出來,提醒他:“嘶嘶,跟我來,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從小痕那裡,嚴默瞭解到住在這裡的穿沙甲們都不用自己出去捕獵,族裡會為它們提供食物,但很少,尤其在冬季,而現在就是冬季。
吃飯的地方就在外面沙池邊的空地上,生活在這裡的穿沙甲們非常有秩序地排隊過來領取食物。
發放食物的就是剛才的頭目,那頭目看了眼嚴默,沒有多說什麼。它剛才把事情報上去了,但似乎並沒有引起上面的注意,它們現在更愁的是冬季的食物補充。
不過主人回來了,也許它們這個冬季不用擔心食物來源?
嚴默跟著小痕排隊,這裡領取食物的秩序從幼年到老年,從健康者到患病者,食物分量倒是差不多。
嚴默發現這裡患病的穿沙甲很多,有些明顯鱗片脫落得很厲害,小痕還告訴他,有些病得更重的,都沒法自己出來領取食物,只能讓它們送。
然後,嚴默還看到了小痕口中的畸形穿沙甲——幾隻已經有了人類外形的穿沙甲人!
它們不但五官長得更像人類,它們的頭部也出現變形,硬是在尖銳的腦尖後方又鼓出一塊。除此之外,它們的上肢也更加靈活和發達,手指間已經沒有蹼。它們身上的鱗片則變小變細變密,顏色也變得很淡。它們的後爪變大,而它們的尾巴則比其他穿山甲更細更長也更柔軟和靈活,就像另一個下肢。
可是這幾隻穿沙甲無一例外都很虛弱,而且都是幼年體,沒有一隻成年體。
“嘶嘶,看到了沒有?它們是不是和你很像?可長成它們那樣的都活不長,你一定是它們中活得最長的一個。”
嚴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幾只變異穿沙甲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有多激動!
他竟然親眼看到了生物進化過程中的一個重要節點!
就在領食物的隊伍慢慢行進中,那幾只穿沙甲人中的一個突然身體一軟,趴在了地上。
它周圍的同伴一陣慌亂,嘶嘶聲頻起。
小痕:“嘶嘶,看到沒,又一隻不行了,前兩天才死了一隻!以後食物會更少,也許它們都活不過這個冬天。”
嚴默放棄排隊,三步並做兩步跑了過去,大聲道:“能讓我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