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默擦了擦嘴唇,沒好氣地道:“首領大人,你應該沒忘記,我們之間只是彼此利用的關係。”
“嗯,你用我,我也用你,彼此利用。”原戰肯定。
嚴默好一會兒沒說話。
以前,他不懂得要婉轉,演戲本領也太差,看到討厭的人就笑不出來,看到給自己捅刀子的人就想立刻報復回去,不能忍受別人佔有自己的成果,不能和敵人相敬如賓,心狠手辣冷血少情,視道德為束縛,把科學當遊戲,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不惜做下很多對別人來說匪夷所思的事情,卻又自大得不知道給自己擦乾淨屁股,只當自己有能力,所有人就都會捧著自己,結果呢?
重新得到一條生命,他就告訴自己要拿以前的經歷來引以為戒,要改變自己的性格,要學會忍耐,要做一個不同的人,哪怕只是為了減少人渣值。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做一個好人實在太難,尤其是做一個違揹他本性的虛偽的好人。
原戰在利用他,他很清楚這一點。就跟原戰很明白他也在利用他一樣,只不過他沒想到原戰竟然想把他利用得如此徹底。
嚴默冷笑。
他不是不可以撇開原戰重新再找一個部族,再找一個更好操控的人。但是想要再找一個力量和頭腦都不弱於原戰且十分信任他的人不會那麼容易,而且想要讓這裡的原始部族接受一個外來者當己族祭司則更難。
就算他武力強大到可以讓人害怕,那也只是暫時收服,不管是原始人還是現代人,可都不是你給他一點好處就能徹底讓對方死心塌地跟著你的,阿烏族也是各種成因加在一起才能被他幾乎是空手套白狼地收到旗下。
他和原戰也算是知根知底,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劣根性,卻又建立了奇異的信賴關係,撇開那牲口不時想要爬他身上這點不談,對方確實是他手上最好的一張牌,這點毋庸置疑,但好牌也只是一張牌,並不代表他就會被一張好牌給束縛住。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說話?是不是覺得我非你不可?是不是覺得我辛苦弄出這麼一個九原部落就肯定捨不得離開?而我想要留在九原部落並掌握她,就必須依靠你?”嚴默的表情徹底變了,他懶得再給自己套上面具。
原戰表情也變了,他正視嚴默。
嚴默不等他開口就道:“如果之前我有任何讓你誤會,或者有誤導你的地方,我道歉。不過,原戰,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你我之間只會有兩種關係,要麼是夥伴,要麼就是敵人。我已經厭惡再和你發生任何身體上的接觸行為,如果你非要讓我做不情願的事情……我想你不會想要看到那樣的結局。”
嚴默說完,不想再待在室內,丟下翅膜就往外走。
“你要不願意在十六歲,我可以等你到十八歲。”原戰忍耐道。小奴隸強大後就一天比一天兇悍。
嚴默氣笑,回頭:“你沒聽懂嗎?老子以後不陪睡!不管是十八還是八十!什麼時候都不行!你敢動我,我就殺了你!”
原戰搓搓下巴上的鬍渣,“你……是不是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操!你才吃錯東西!”嚴默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和這腦回路跟他根本不在一條線上的混蛋說。
“以前我總是為了求生而各種忍耐,可是現在想想,如果我一直壓抑自己、違背自己的本性,就算有一天我能做到一直都想做的事情,那麼‘我’的存在意義又在哪裡?那時候我還是我嗎?如果我不再是我,我的寶貝也不會再是我的寶貝。你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原戰蹙眉,看樣子在努力理解他的話。
嚴默索性把壓在心底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我承認,我的本性很讓人討厭,就跟我當初看到你第一眼就曉得你不是好東西一樣。也許這樣的我無法在這個世界上活得遊刃有餘,也許會給自己創造很多敵人,也許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和懲罰,可是我寧願這樣走下去。去他媽/的祖神懲罰,想要改造我,它算什麼東西!”
“噗!”
原戰和滿臉黑線的嚴默一起看向一頭衝進來的二猛。
二猛發誓自己不是故意對兩人噴口水,他只是剛剛衝到門口掀開簾子就聽到了他們的祭司大人竟然在辱罵祖神!
他實在太驚訝,太震撼,而他正準備彙報一件事,結果話沒出口就因為震驚/變成了噴口水。
嚴默忽然覺得二猛比牲口戰的殺傷力大多了,原本嚴肅的氣氛被他這一噴,他一下就從邪神變成了逗比!二猛肯定跟指南是一夥的,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