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大人,喝點水吧。”草町小心翼翼地把石碗湊到嚴默唇邊,
嚴默低頭,就著石碗喝完了一碗水。
“大人,你再吃點肉。”
嚴默立刻緩慢但堅定地搖頭。
“下一個。”
“大人,你說什麼?”草町沒有聽清。
嚴默把目光轉向冰。
冰立刻明白了嚴默的意思,但他十分擔心,白髮祭司現在的狀況還能治療第五個人嗎?
看到嚴默這樣,又有誰還能說出他要的兩百人太多?更何況人家一開始原本沒打算要這麼多人!
被治療好的戰士,正在治療中的戰士,學習到治療方法的人,包括身體完好的人,他們就好像受到了某種精神上的渲染或者蠱惑,很多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走到白髮祭司身邊跪下。
這不只是感激,也不是敬畏,更像是一種心靈上的寄託和依賴。
就好像這樣做,他們可以和這位白髮祭司更接近,更能向對方表達他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敬意和謝意。
秋實依仗自己在部落多年來的積威,強行從帳篷裡出來找到這裡時,就看到了這一幕。
那麼多人圍繞著大石而跪,一圈圈,戰士們都把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心臟處,沉默地看著靠在大石上的白髮老人。
那是那個白髮少年祭司?
看到嚴默變得比昨日更加蒼老衰弱的模樣,秋實一方面在心底感到震驚,另一方面他竟然感到了深深的懼怕!
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部落的人這樣跪拜他,就是黑原族人也沒有!
這個人才只來到部落兩天!伽摩大神啊!這個人絕對不能讓他再在部落裡留下去,絕不能!
“嗷嗷嗷——!”外面忽然傳來興奮的狂喊聲。
十幾個不大的孩子狂奔著,一路大喊:“打敗了!我們的戰士打敗了彘族!我們贏了!我們可以回家了!”
“好多獵物!大家快來看啊!好多獵物!我們今晚有肉吃啦!”
這時,第五個重傷戰士剛送到嚴默身邊。
原際部落反敗為勝,不但打退了敵人,更殺死和抓捕了很多敵人。
戰士們興奮地叫嚷著,說要打到彘族住地,搶奪鹽山、搶奪他們的女人、殺光他們的男人,把彘族所有還活著的人全部變成奴隸,拿去和其他部族交換。
戰的迴歸更是掀起了一個更大的□□。
所有戰士都向他高高舉起了木矛,這是原際部落對自族戰士最高的敬意。
同樣是四級戰士,酋長壕帶領大家逃離三族圍困,一直堅持到找到在外打獵的戰士,而戰卻只用了很少的人手就打敗了三族。
兩人同樣讓原際部落的戰士們尊敬,但戰的戰鬥力顯然更讓戰士們敬畏和羨慕。
跟著戰的一百名戰士受到了大家的熱烈歡迎,因為他們抗回了大量的獵物。
原戰沒扛獵物,他把掛在谷口的勃噩的屍體往肩膀上一扛,去找他的祭司大人了。
嚴默昏死了過去。
沒有人敢碰觸嚴默,大家聚集在他周圍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全都焦急地看向大河和冰。
第五個被救回的戰士紅著眼睛跪在嚴默身邊,他沒有昏迷,白頭祭司今天在這裡做了什麼,他看得一清二楚。
眼看神蹟不斷在眼前出現,每個失去求生意志的重傷者現在都變得想要活下去,他們最擔心嚴默,他們甚至害怕白頭祭司就這樣死掉,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就好像死人一般。
秋實站在暗處,看著遠處的嚴默心裡各種念頭翻來覆去。
甘雨因為兒子餓極哭鬧,怕吵著嚴默就躲到了遠處,看到秋實,甘雨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她恨壕,更恨這個逼迫壕不得不那樣做的老祭司。
因為角度問題,甘雨很清楚地看見老祭司眼中的恐懼和仇恨,而對方恐懼和仇恨的物件,甘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裡一陣發寒。
當大河聽到原戰回來時立刻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當即喊自己也在這裡幫忙的大兒子去找原戰,讓他趕快過來這裡。
秋實聽見大河喊他的長子去找原戰,立刻轉身離開。甘雨想了想,把孩子交給另一名同樣在過去失去幾個孩子的女人,悄悄跟上了秋實。
原戰走到一半,就看到飛跑過來的大河長子白陽,當聽白陽氣喘咻咻地說完要說的話,他把勃噩的屍體往地上一摔,直接奔向谷內。
嚴默沉浸在一種奇怪的狀態中。
他能感覺到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