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婷頓了一下道:“特為等人而來。二位亦非杭州口音,又因何至此呢?”
無言與凝香對望一眼,笑道:“哦,我等亦是來等人的。”
楊雨婷道:“不知謝大俠所等何人?”
“呃……”無言心想,自己此赴西湖之約,雖無見不得人之處,卻也不須張揚,免得多生事端,況這楊雨婷萍水相逢,是敵是友,尚不能明瞭,於是笑道:“在下所等,乃一故人而已。”
凝香插口道:“楊姑娘所等的又是何方神聖呢?”
楊雨婷聞言猶豫片刻,自飲一杯,笑道:“乃一故人而已。”
這二人互打啞謎,酒過三巡,無言便切入正題,道:“適才聞姑娘所奏笛音,心中隱隱有無限仇恨,可方便相告一二?若有需幫忙之處,我與香妹必當盡力。”
楊雨婷欲言又止,繼而一聲嘆息。
凝香道:“莫非楊姑娘有什麼難言之隱?”
楊雨婷道:“多謝二位,只是……”
正說話之際,無言握箸的右手突然一抖,一前一後兩隻筷子直向楊雨婷頭頂飛去!
說時遲,那時快!未待楊雨婷有所反應,那第一隻筷子正打在她帽簷上,連同帽子一起飛出;而那第二隻筷子雖是後發,卻速度更快,與第一隻同時釘入了牆壁!而那帽子正夾在兩隻筷子中間,既未破損,也未落地!
這麼一來,楊雨婷的容貌自是盡顯無餘:直生得千般月貌,萬般花容,眉宇之間更流露出一種冷豔之美。凝麗質而不俗,傲叢芳以獨秀!
楊雨婷驟然起身,變色道:“你這是何意?”
無言亦十分尷尬,斷續道:“姑娘,你……不會武功?”
原來無言有意試探,那雙筷子發出雖毫無徵兆,但速度並不甚快,但凡練過武功之人,縱不能躲過,至少會有些反應。可楊雨婷卻無絲毫防範之意,卻令無言大感意外。
楊雨婷道:“小女子從未練過武功!原以為謝大俠乃是君子,不想舉止竟如此輕薄魯莽,告辭了!”言罷,冷哼一聲,將起白玉笛就往外去。
“楊姑娘,謝某多有得罪……”
楊雨婷卻再聽不進去,於牆上取了帽兒,徑自下了樓。
凝香聳聳肩,夾了口魚,笑道:“我們的謝大俠也有失算的時候,真是意外!”
無言亦自嘲地一笑,道:“我觀她言談舉止,皆是江湖禮數,才出手試探的,誰知……”
“誰知,”凝香接道,“枉費了您這出神入化的指力,人家根本不會武功!”
無言卻若有所思地道:“若真是如此,也就罷了。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算準了那筷子傷不到她,才未躲閃。”
凝香微一蹙眉道:“這筷子彈出全憑指力,而方向、速度皆為發射之人所控制,或先發先至,或後發先至,甚至中途變向,皆有可能。你那第一根筷子本是衝著她眉心去的,至眼前一寸方才轉而向上。若是一般人,定會以為那筷子打向眉心,豈有不躲之理?若說她能在這麼短的距離和時間內算準了這一變化,那可以說是頂尖高手了!”
無言點頭道:“不錯,單憑這一點,武功至少不在我之下!”
凝香道:“這只是可能而已,更有可能她是真的不會武功啊。”
無言笑道:“是啊,可即便如此,我這一試也收穫不小!”
“哦?”凝香不解道,“什麼收穫?”
無言環顧四周,神秘地湊到凝香耳畔,低聲說道:“我見到了一個大美女。”
“哼!”凝香鼓起嘴,抓起杯酒便往無言嘴裡灌。
六月初五,正午時分,西子湖上,陽光明媚。
無言靜靜地站在一葉小舟之上,舟在湖心起伏。手中的憐雲劍在安靜地沉睡著,當它醒來之時便會有一場大戰!
岸邊圍滿了看客——天下第一劍之爭,永遠都是那麼吸引人。儘管在場的大多數人都已知道,逍遙子已經死了,卻仍是興致高昂。江湖傳言,逍遙子的高徒,青出於藍,劍法已入化境。還有人說他在金風寨找到了少林遺失多年的《達摩禪經》,悟出了一套天下無雙的劍法。甚至有人說他受到太上老君的指點,並吃了三顆仙丹,功力大增……傳言越來越離譜,人們卻津津有味的說著。
湖上再無其他船隻,只有無言孤單的背影。
凝香正站在長橋邊上,卻剛好是無言五年前所立之處。她的眼神也和當時的無言一樣,焦慮而擔憂。“你一定沒事的!你一定會贏!”她在心裡默唸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