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睡著了,路逸正坐在她的身邊,換上新的上衣。
其實要換的衣服早就送過來了,但路逸還是等到顧明睡著以後才換上的。因為看自己背部的傷勢耽誤了一會,現在襯衣的扣子才扣了一半,沒想到病房就被人敲響了。
路逸開始還準備過去開門,不知怎麼,心下念頭一轉,只坐在原地悠閒地扣著自己的襯衣領口的那粒紐扣,淡淡地說道:“進來吧。”
葉小波聽到,擰開了病房的房門,正撞見路逸坐在顧明的床邊係扣子。看到路逸身旁還在睡覺的顧明,葉小波的表情立刻有些不自然,但到最後也沒說別的,只是笑著問道:“沒什麼事吧?”
路逸放下手,站了起來,卻沒有對葉小波笑,依舊淡淡地說:“手機放下吧。葉總忙,不多耽擱了。”
一番好意的詢問,被這樣生硬地打斷,葉小波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掛不住,但他沒有子啊表情上表露出來,依舊帶著笑意,回道:“過年呢,不怎麼忙的。”
說著,葉小波將自己帶過來的一捧百合插到床頭的花瓶裡。路逸卻冷冷開口:“我們晚上就出院了,沒必要。”
葉小波依舊沒有被激怒,連動作都沒有停緩一會,仍舊堅持將花束插進了花瓶中。他側過臉正對上路逸的眼睛,還是彎著嘴角,只是眼中冷了幾分,也是有幾分冷淡卻依舊客氣地說:“不要緊,小明睡醒了看一眼,它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光榮使命。”
本來只是神情淡淡的路逸,這會聽完葉小波的話,竟然面色起了幾分鬱怒,他也是平視葉小波的眼神,帶著幾分戾氣,厭惡地說道:“不要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態。你對顧明的利用,不要以為顧明無所謂了,我也會不在意。這次的事已經碰到了我的底線,如果下一次,你再次為了自己的利益讓顧明身陷險境,就連現在表面上的和氣,我也不會再給你。”
路逸說完,葉小波表情反而舒展開來了,他側過身子,直接靠上了放著花瓶的床頭櫃上,也是漫不經心地開口說道:“說到利用顧小姐,路先生似乎比我更有心得體會吧?”
“呵。”路逸一聽便笑了,又恢復了淡淡的樣子,“可我沒有一次,讓她本人,身陷險境。”
葉小波眼睛張了張,只看著路逸,嚥下了這口氣,又被這口氣膈應得不舒服,最後還是有些著急地開口道:“只可惜就算路先生這樣精明的人,最後也沒能保住路氏集團。”
路逸聽到葉小波忽然將話頭扯到這上面來了,笑容反而擴得更深,有些嘲諷意味地邊笑邊說道:“現在年輕人說話就是毛躁的,路氏集團不還好好的待著那裡嗎,總是佔了一時的上風,便急切地擺出高姿態來踩踏旁人了。只可惜,保沒保住路氏,可不是憑葉總這樣一個外人就能隨隨便便下定論的吧?”
葉小波正要反駁,路逸卻抬起手,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眼神瞥向了病床上的顧明。
這時,顧明在床榻上動了一下,葉小波看到,才準備說的話又被打斷,嚥了回去,最後卻覺得自己說什麼,的確都顯得過於急躁了,他便沉默下來,沒有說別的,走到了顧明的床畔。
“她沒事吧?”
葉小波看著睡夢中的顧明,像一個柔軟的嬰孩,蜷曲在病榻之上,洗的絨絨的薄被子裹住她半個身子,一截穿著單薄上衣的胳膊露了出來。
路逸依舊沒有回答,但這一次葉小波卻沒有像方才那般糾結了。他見路逸不願搭理自己,便沒再開口詢問,只是自己伸手去替顧明拉被子。
誰知道路逸視他的問話如同空氣就算了,這會更加伸手阻攔了葉小波的動作,然後自己坐在一邊,當什麼也沒發生一般,給顧明將被子拉到了肩膀上。
葉小波的表情這下子就真的有些掛不住了。他剛想說話,路逸又冷冷地說:“葉總,今天的事你不打算抓緊時間深入調查嗎?還是說陳璐蘭你已經找到了?”
這時,大概是路逸的聲音真的有點高了,顧明竟然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著葉小波和路逸兩人大眼瞪小眼地乾瞪眼,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軟軟地說道:“誒,大波,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顧明被吵醒了,葉小波也沒客氣,對著路逸說道:“路家的少爺脾氣就是大,也不管別人是不是在睡覺了。”
路逸瞥了顧明一眼,卻擠著擋在顧明和葉小波的中間,冷笑著說:“現在幾點鐘了?我不過是提醒明明該回去了。”
而顧明的問話只得乾巴巴地殘留在空氣中,她癟癟嘴,看著這兩個好似小朋友吵嘴的大男人,提高音調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