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著那大黑狗的吠叫,不遠處忽然亮起一片暈黃的燈光,唐小軟這才瞧清楚那秘道旁不到十米處有一間小小的吊腳木屋。吱呀一聲門響,那木梯上走下來兩個身形略胖的苗人,一男一女。為首的男人先是喊回了那隻大黑狗,然後便對著他們一通嘰裡呱啦地亂喊,唐小軟愁眉苦臉地與兩位堂哥對視一眼,正發愁雞對鴨講完全聽不懂,沐槿衣卻一步上前,從容淡定地應對了兩句。唐小軟來不及驚歎沐姐姐的博學,那男人已然走到了他們面前,眼睛瞪得渾圓,直勾勾地盯著沐槿衣舉在手中的那塊黑色人形木牌便皺眉嘀咕起來。他身側的女人瞪她一眼,一把抓過那木牌上下左右地仔細看了看,片刻後嘰裡咕嚕說了幾句,將木牌丟還給了沐槿衣,又板著臉對著秘道口揮了揮手。
面對此情此景,唐小軟自動腦補了一番對話,大意便是:
胖男人:“你們幾個什麼的幹活?再不站住我關門放狗了!”
沐槿衣:“我有大祭司的通關令牌,快放我們進去。”
胖男人:“我去,你們居然會有大祭司的令牌?這不科學!”
胖女人:“閉嘴,令牌是真的……好了,你們幾個給老孃滾進去吧。”
果不其然,在胖女人揮完手之後,沐槿衣立刻收起了木牌,然後便率先踏入秘道。唐小軟與唐愷、唐煒三人立刻跟了進去。
“沐姐姐,你也太厲害了吧,居然還會說苗語!”唐小軟興奮地說,正要抓住機會猛拍沐槿衣一頓馬屁,身後的地面忽然一陣砰砰砰悶響,她一驚,糟,莫不是那個阿磊帶人追上來了?
距離他們進入秘道不過十幾秒的時間,身後已然響起族長阿磊的叫罵聲和一群人的吆喝聲,唐小軟回頭望去,只見秘道口一片火光沖天,人聲鼎沸,不知是來了多少人,忍不住低聲喊道:“追來了追來了,他們追來了!怎麼辦!”
“沒事,他們不敢進入禁地。”沐槿衣話雖是這樣說,仍是拉著唐小軟閃身避在一棵大樹後面,又對唐愷唐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也各自隱蔽。
唐小軟緊挨著沐槿衣站著,頭一抬便撞到沐槿衣溫暖的後頸。黑暗有別於光明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讓人拋卻眼睛看到的五光十色,簡單而純粹地用心去體會和感受身邊的一切。比如此時,明明秘道口那裡阿磊的斥責聲伴隨著剛才那胖女人厲聲的尖叫此起彼伏,可唐小軟卻仍是在這沸反盈天的環境中,內心獨到的清明起來。這清明使得她眼底再無了他物,也再無了恐懼與不安的鬼祟心思,所聞所感,便只得眼前那女子,沐槿衣而已。下意識地想要靠著沐槿衣更近些,她悄悄挪動身子便貼了上去。
沐槿衣身子一僵,側臉看了過來,卻對上唐小軟一雙秋水橫波的桃花眼正深深望她,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番情緒,只覺她目光似遠似近,似深似淺,微光躍動,卻幽眇難述。這感覺實在是怪異,她本猜想大約是這小姑娘害怕了,所以本能地向她尋求庇護,可那水光瀅瀅的眼睛卻又分明透著些她看不懂的情緒,連帶著她左眼下一顆細如針尖的胭脂小痣都彷彿怪異地靈動了起來。錯開眼神的膠著,又思量了兩秒,她不動聲色地側過身子避開了她。
唐小軟自是察覺到了沐槿衣的閃避,撇撇嘴,卻也不惱,豎著耳朵聽禁地口的動靜倒是消停了,火光愈發消減,想是在那兩個守衛的阻撓下,阿磊他們終於放棄找他們尋仇了。忍不住暗想,少數民族的人果然還是比漢人實誠、守規矩啊,今天換做是她有死敵在禁區,她才不管什麼規矩,照樣要把仇人揪出來打。
“人走了。”沐槿衣輕聲說道,繞過樹身走了出來。
唐愷與唐煒也走了出來,都沒吭氣,只默默等著沐槿衣的安排。經過今晚上那一番變故,就連脾氣暴躁的唐煒對沐槿衣也是服了不少,只想著太奶奶的安排果然是不錯的,這個女人雖然年紀輕,卻有勇有謀,確實有幾分本事。
唐小軟也跟著晃悠了出來,看著天空伸了個懶腰,細聲細氣地問:“沐姐姐,接下來我們幹嘛去呀?”
“休息。”
“什麼?”沐槿衣短短兩字說得太淡定也太理所當然,唐小軟看一眼周圍環境,有點不能接受。“休息?在這兒?!”她不是不能接受露宿,而是——這可是秘道口啊!睡在這裡也太不安全了吧?
“嗯。”沐槿衣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便示意唐愷與唐煒將帳篷取出來準備搭建。
唐愷與唐煒環顧一眼四周,只見除了自己所在之處栽有兩棵大樹之外,其餘地方皆是一馬平川,地面乾燥,四面環山,只有秘道口是入風口,卻還豎著一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