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基本已經安全了,這個危險人物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不能不讓他遲疑。
公儀天珩目光淡然:“怎麼,張先生不願意接待我嗎?”
張博翰只覺得一道強大的氣勢撲面而來,儘管彷彿並沒有對他進行壓迫,卻依舊讓他產生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接下來,他勉強笑道:“怎麼會?博翰自然是歡迎先生的,先生願意多住幾天,是博翰的榮幸。”
公儀天珩的唇角勾了勾:“張先生不用擔心,我的確有我的目的,但我們之間,也可以有更多的合作。”
張博翰深深呼吸,然後,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能跟先生合作,讓博翰受寵若驚。那麼,先生跟我一同回去老宅?”
公儀天珩一點頭:“那就叨擾了。”
張博翰按捺住所有的情緒,也點點頭:“先生請。”
兩個人就出了門。
張博翰從車庫裡開出一輛低調的防彈車,拉開車門,讓公儀天珩坐在了副駕駛。
公儀天珩只在電視中看過這樣的東西,但這並不影響他的使用——在張博翰的示意下,他從容地坐上車,沒有半點的生疏,跟原本就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沒有半點不同。
車子開了出去,在公儀天珩偶爾的詢問下,張博翰不管情願與否,都漸漸把他家的情況說了出來。
按照年份來說,張家也算是世家了。
從幾百年前開始,他們家從山匪頭子發家,那張家老祖宗膽子大,撈夠了以後就買了些船,遠走海外,進出幾次後,徹底地發了家。但張老祖宗畢竟曾經是匪,哪怕發家了,做事也脫不了匪氣。等後來山河破碎之後,新的國主閉關鎖國,他這路子走不通,就花大價錢跟當時的官員勾搭起來,開始販賣私鹽,還重操舊業,做了大鹽商,暗地裡還養了幫派。
也許是運氣好,也許是張家每一代人都遺傳了那些匪氣,所以哪怕是後來的國家也破碎了,他們依舊留存下來,就算明面上的產業被耗空了,私下藏著的那些,依舊讓他們在建國後搖身一變,依舊做了富豪。
只是經過數朝之變,張家始終養著地下勢力,家族裡子孫枝繁葉茂,家業雖大,若要儲存住,那也是需要子孫們經過浴血競爭的,最後最為強大和有遠見的人,才能繼承家主。
可惜如今的世道越來越太平,國家的政策是逐漸壓制這些地下勢力,張家屬於在上面掛了號的那種,就算暫時還有默契,可誰知道之後會不會被清算呢?
所謂窮極思變,既然張家的發展已經不再適合現在的國情了,那麼自然也需要改變。
所以上一代家主很快就在年輕一代裡選中了他所看好的物件,也就是提出有意將家族洗白的張博翰了。
然而,家主是看中了張博翰沒錯,張博翰本身也屬於長子嫡孫那類的身份,他本身也有能力,可他並不是唯一能力壓群雄的人,在他的後方,也有一些人不甘心——那些人寧願還和最初一樣進行血腥地爭奪,也不想接受張博翰這樣無風無浪地上位。
結果就很明顯了。
在張博翰一心洗白家族事業的時候,他的手下中卻有人被抓住了弱點,背叛了他。這才讓他在一次普通的交易中被陷阱套住,差點就真的喪命在江邊。
可以想象,如果當時不是有公儀天珩的出現,等待張博翰的結局,就是被沉屍江中,從此消失。
張博翰無疑也是感激公儀天珩的,只是這樣的感激並不能打消他對公儀天珩的畏懼與懷疑。
不過,儘管公儀天珩一開始提出要多留幾天的事讓他充滿了不安,可現在他想通自己無法阻止,將人帶到老宅後也能讓祖父掌眼,心裡又安穩了一些。
公儀天珩當然也察覺到了張博翰心態的變化。
這些對他來說都在意料之中,他倒也想去見一見張博翰口中的祖父,看看是否真的能夠合作。
顧佐仰頭倒在床上,呈“大”字型,四肢伸展,姿勢大方。
然而此刻他的雙眼卻直視天花板,顯得呆滯無神。
門被推開了,顧奇在門板上敲了敲,揚眉問道:“兒子,你最近這麼憋憋屈屈的是怎麼了?剛回來不習慣?”
顧佐用胳膊把自己撐起來,搖搖頭:“沒有啊,挺習慣的。”
顧奇就走到床邊,猛然坐下去,把顧佐的脖子勾過來:“那就告訴你可憐的老爹,你最近在不開心什麼?”
顧佐再搖頭:“……也沒有不開心啊。”
顧奇屈指一彈顧佐的腦門兒:“還敢跟老爹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