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長安的胸中,陡然生出一絲豪情。
見過了這樣的景象,他再想起不過才剛分別一二日的胡家,竟已然覺得,仿若隔世一般——
顧佐在小殿裡,也能感受到公儀天珩在十絕宗裡的身份貴重,不由咋舌。而且他之前也將精神力外放過,能夠察覺到光是在這裡守門的人中,最低的兵卒就是脫凡境,層層往上,實力一直增加,幾個城樓裡,就有許多深不可測的氣息在其中,顯示出了十絕宗極其可怕的底蘊!
這樣的宗門,的確是讓人神往……
顧佐心裡一嘆。
以前在擎雲宗時,也感到蒼雲國的渺小,現在到了十絕宗,又感覺到了擎雲宗的渺小。而十絕宗,還只是白銀級的勢力。
如果將來有一天見到黃金級勢力,那又將是怎樣讓人震撼呢?
沒及多想,突然間,公儀天珩的神情微動。
顧佐現在時時刻刻關注著他的大哥,自然立刻就發覺了:“大哥?”
能讓大哥神色變化的,是什麼事?他的語氣頓時很關切。
公儀天珩先是搖搖頭,安撫了他,又笑著說道:“阿佐,你隨我一起下去,拜見師尊。”
顧佐一愣,然後大為緊張:“大哥的師尊?這個,我……”
公儀天珩拉了他小臂過來,將他半攬住,帶著他直接從荒獸的脊背上躍下。
原來在這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那巍峨的山門前,而在那巨大石碑的前方,就站立著一位血衣人,他那鴉羽般的烏髮直垂而下,卻在末端彷彿染上了血霧一般,十分詭異,而他的相貌俊美而邪異,雙目乍一看黑白分明,細細觀去,卻也彷彿各有一團濃郁的紅,猶若鮮血,不能逼視。
這樣的血衣人應當是極可怖的,然而他此刻卻忽然轉過臉來,看著公儀天珩,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映襯著他那張看不出年紀的臉,倒是顯得有幾分古怪了。
“徒兒,你回來了。”
公儀天珩帶著顧佐上前行禮:“弟子忽逢一事,心急難耐,故而匆匆離宗,叫師尊擔憂,是弟子不是。”隨後將顧佐輕輕按住,“阿佐為弟子義弟,先前失散,極是憂心,而今幸是找回,本要帶他前去拜見師尊,此時適逢其會,便與師尊見禮。”
顧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就算對方再和藹,他心裡也有點發憷啊。不過他很快也再度行禮了:“顧佐拜見前輩。”
血衣人一眼將顧佐打量,目中血光斂去,語氣也很親近:“既是徒兒的義弟,便也算我半個弟子。阿佐氣息醇和,是個不錯的苗子。很好,是個好孩子。”
資產的雛形
顧佐赧然笑笑,心下鬆了口氣。
這樣的人物能跟他說這樣的話,看起來還挺真誠的,這必然是看他大哥的面子啊。果然這位化血殿主就跟大哥說得一樣,對大哥非常看重,為人也很護短。
真是讓人很放心啊。
至於化血殿主這副稍顯詭異的容貌,顧佐倒也沒覺得什麼。畢竟在現代世界裡,那麼多人化妝化得稀奇古怪的,早就習以為常了好吧?化血殿主這樣肯定是練功導致的,他就當這殿主是化了奇怪的妝好了。
化血殿主隨後就給了顧佐一件東西,說道:“此為見面禮,不值什麼,阿佐收下罷。日後惟願阿佐與徒兒好生相處,莫要辜負了那一段情誼。”
顧佐一聽,當然是連忙答應,又雙手將東西接過來。
公儀天珩也是笑道:“阿佐是弟子再信任不過之人,要做弟子的專屬煉藥師的,師尊且放心罷。”
化血殿主聽了,微微點頭:“若是徒兒喜歡,自無不可,若是有哪個敢背地裡嚼舌根,惹得徒兒不快,徒兒亦大可以以為師之名,將其懲治。”
顧佐對這化血殿主的好感默默上升——能這麼在意他大哥的人,一定是個好人。
公儀天珩也是再度道謝。
之後,化血殿主也不曾說什麼,只伸手一推,就有一股無比澎湃的偉力襲來。
顧佐只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都飄飄而起,差點就踉蹌摔倒了。幸好公儀天珩及時伸手,把他攬住。
轉眼間,這裡浩蕩的一大群人,就在一隻巨大血手的輕抹下,都消失在了這山門外的空地上。
化血殿主,也不見了蹤影。
等顧佐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被公儀天珩摟著肩膀,就站在一處巨大的莊園外面。
公儀天珩笑道:“此地便是日後我與阿佐的居處,阿佐可以瞧一瞧,喜歡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