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都因為心事太重,面容均很憔悴,眼下泛青,都沒睡好。
陸辰星:“原告楊二壯,你稱令姐是死於被告陳子墨之手,可有證據?”
楊二壯三十多歲,模樣黑瘦,年輕不算太大,但顯得有些老氣,能看得出來日子過得並不太如意,看著一點都不比年長他好幾歲的陳秀才年輕。
“回大人,您一定要為家姐作主啊!”楊二壯抬手用袖口擦拭眼角,吸了吸鼻子手指向身旁的外甥惡狠狠地道,“草民聽到家姐出事的訊息立刻趕來,前日下晌趕到陳家,當時並未發現什麼,可昨日中午這混帳突然跟丟了魂兒似的,草民覺得這不正常,便一直盯著他,誰想果然發現這小子有問題!”
陳子墨挺直背脊用更為惡狠狠的目光瞪回去:“你是我親舅舅卻如此害我!親孃出了意外,兇手還逍遙法外,我難道還要安心得像什麼都未發生過那樣舒坦過日子?”
楊二壯輕蔑地冷哼:“既然對我姐這麼孝順,那怎麼解釋出現在你房間裡沾著血跡的繩子?若這繩子只是普通繩子,你看到我時怎麼跟見了鬼似的害怕?你明顯就是做賊心虛!那繩子是怎麼回事沒人比你小子更清楚!”
“你血口噴人!”陳子墨眼睛都氣紅了,撲上去就想打楊二壯。
陸辰星重重拍了下驚堂木,大喝:“公堂禁止喧譁!”
眼看就要掐到一起的兩人立刻安靜下來,各自重新跪好,不時怒瞪對方。
“將證物繩子帶上來!”陸辰星命令。
有衙役立刻將沾了一點血的麻繩呈上來,放到原告與被告的中間。
公堂外百姓們紛紛前傾脖子往堂內地上看,離得遠看不著的也不停地蹺腳揚脖。
麻繩沒有特殊之處,幾乎每戶人家都會準備這種麻繩用來捆東西,家裡有水井的拉水桶的繩子也是這種。
若一定要說特殊,那便是繩子個別部位有些破損,至於上面不甚明顯的幾處早已乾涸的暗紅色血漬只有離得近的人才能看到,堂外百姓脖子伸再長都看不清。
陸辰星:“傳仵作。”
很快,一名乾瘦的四十多歲男人走上堂來跪下,這便是當年因性子太直總說實話得罪人掉了飯碗的仵作,姓劉,如今被重新請了回來。
“你與大家再詳說一番楊氏的死因。”
“是,大人。”
劉仵作明顯比之前那位專業且正直,他掃了眼地上的繩子開始說起來:“死者的致命傷在頸部,身體其它部位沒有致命傷痕,脖子上有兩處傷,其中喉嚨處的勒痕在先,這是致其死亡的主要原因,而靠近下巴處的勒痕則是死者死後被人吊上去的,也就是說死者被人用繩子勒死,然後為了掩蓋自己殺人罪行,重新換了條繩子將死者吊在了樹上作自殺的假相企圖矇騙他人。”
仵作所言在場眾人心中也早有猜測,既然不是死者自己上吊而死,那定是被人殺後再吊上去,只是兇手很謹慎,中途換了繩子。
陸辰星讓仵作退下,看了眼地上的繩子後聲音頗為沉重地問道:“鄉親們,你們說,一個人在脖子被勒住眼看就要死時,他會怎麼做?”
一直在堂外作看客的眾人沒想到縣太爺會突然問他們問題,立刻收起看熱鬧的心,將自己帶入這個問題思索起來。
“會掙扎。”
“使勁抓脖子上的繩子,繩子哪怕能鬆開一星半點兒的也能透口氣。”
“若是我的話,可能會一邊想弄鬆繩子,一邊去撕打勒我的人!”
“對方力氣大的話,那被勒的那人估計都沒機會去打人。”
“是啊,危急時刻光下意識抓繩子就已經很吃力,哪裡還顧得上打人?”
“要我說……”
堂外人們眾說紛紜,雖確定不了誰說的對,但起碼現場氛圍被帶動起來,都變得更為關注案子本身,而非向之前那般單純的看熱鬧。
陸辰星拍了下驚堂木,堂外眾人不再說話,立刻安靜下來。
“這條繩子本官升堂前已然仔細檢驗過,上面的一些破損處有零星幾滴血,試想一下,死者臨死前劇烈掙扎時會抓壞繩子,同時瀕死前求生慾望達到極致,手上力道也會傷到自己的指甲,如此有血漬沾到繩子上便順理成章。”
沒等眾人有所反應,陸辰星又繼續道:“死者楊氏的兩隻手都有指甲劈開破損的痕跡,也均流了血。幾處細節都對得上,初步斷定,這條繩子就是勒死楊氏的那一根。”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陳子墨,既然是這條繩子害死的楊氏,那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