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溪邊,關切的說:“袖娘,你等會兒。就到了。我去取些水來給你喝。”說著,他用一片寬大的水草葉,輕柔的捧過一捧水來,溫柔的說:“袖娘,先喝口水吧。”你看見袖娘張口喝了一口水,那水涼極了,順著嗓眼兒只涼到肚子裡,腹上火燒的痛楚似乎減輕了些。你才猛然一個激靈,舒了口氣。在那個夢境裡,你最後的一個疑問便是:我是袖娘嗎?接著,你醒來了。
二,真愛且有緣
一醒來你覺得腹上火燎的痛楚,你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傷,所以一時間你恐懼的想叫出聲來,甚至想哭。可是你知道你是個男人,而一個男人是不能夠為受傷而哭的,於是你忍住了,可是你只忍住了想哭的慾望,想哭的生理卻讓你的眼中滾落幾滴淚水。
你就聽到一個男人說:“這點小傷,也值得哭嗎?”聲音有些瞧不起你,還帶著些嘲笑。你本來就很痛,給人這麼一說,你就更加覺得痛苦了,可是你還是先忍住了淚,然後才看向那個人,果然是他救了你。你記得那張在你昏迷前出現的臉。
你說:“哪個哭了?我又沒哭!”你覺得自己在撒謊,但你沒想到你的眼角上會有淚水,所以你極為要強的回了這句。
於是那個男子就笑了。他笑的真親切,像兄長一樣。他有一口潔白的好牙。他含笑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淡然。他向你走了過來,他手上還拿著些藥瓶。走到你身邊,他伸手在你眼角上一拭,他的手指上立即多出一滴淚珠,他故意伸到你面前,讓你看個真切,卻不再說話,只看著你得意的笑。
當他的手拂過你的臉的時候,你的全身都燥熱起來,立即面紅耳熱。
男子笑說:“我叫李鎮。剛才給你洗傷口的時候可能我的手重了些,疼醒了你,不好意思。不過,你還要再忍忍,我要來給你上些金創藥,你受的傷不輕。”說著,他坐到床邊。
你聞言微微一垂頭,才看見自己赤裸著上身,腹上一道尺餘長的傷口血紅刺目,皮肉模糊。你不禁倒吸了口氣,不敢再看。疼痛更甚。
李鎮說:“這些傷口沒有傷到內臟是萬幸,否則便沒有這般輕鬆了。你忍一下。應該不會很疼。”說著,他開啟手中的一隻瓷瓶。
你覺得更疼了,看也不敢看自己的傷口,你只感覺李鎮的手輕輕一抖,你的傷口上就微微一涼,繼而沁涼入了肌裡骨裡,連那疼痛也消去了不少。你舒了口氣,心中對李鎮感激不盡。
你不敢看自己的傷口,所以你的頭一直仰著,你又不好意思閉著眼睛讓李鎮看出你的恐懼,於是你不得不看著李鎮。
你不該看他,從世俗禮教上來說。你所有的禍患可能都是因為這一眼的緣故,如果沒這一眼,也許你之後的路,再不會生出這麼多事來。
可是,你已經看去了。直到死,你也從來沒有後悔過。
你從來沒有這麼仔細地看過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李鎮長著國字臉,面板淡黃,卻光潔健康;濃長的眉,俊秀威嚴;修長的眼,竟然還是雙眼皮,眼裡眸珠黑白分明,神采奕奕又淡然平靜,此時還有一絲關切之色;挺直的鼻,高直如山挺如懸膽;唇色紅潤,上唇留著短短的鬍鬚。他穿著莊稼人的衣服,但那隱士般的高潔態度卻掩也掩不住。
你的心劇烈一跳!臉也忽然潮紅了一大片。你覺得口乾舌燥。你不想再看他,可是,你中了邪一樣,盯著李鎮眼也不眨的看。你覺得李鎮的臉熟悉極了。這種熟悉讓你興奮激動,痛苦又幸福,百感交集。
看著李鎮的臉,你還能感覺得到他的手在你傷口上撫摸的輕柔,你渾身都輕輕的顫抖起來。你覺得你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李鎮感覺到了你明顯的異樣,他問:“怎麼,傷口很疼?”
你驚慌失措的搖頭。
李鎮問的極自然,他口中的一股淡然無味卻溫暖的氣流直撲到你面上。
你家境富裕,家教甚嚴,所以素來自潔。若在平常,有人對著你的臉呵氣,你早已經厭惡躲開,甚至重新洗臉。可是現在你竟然沒有閃避,任那氣流在你頰上流過,然後再烙上李鎮的微笑。
就是這股氣流,它像一陣風,終於吹開了你心中多年的疑惑。
你不愛和女孩玩,從小就如此。長大後也如此。
書中描寫的那些明眸皓齒玉頰桃腮溫香軟玉絲毫不能引起你的興趣。你的朋友們卻對此樂不思疲反覆的說,直說的意醉神馳。那個時候你就微微有些奇怪,是這些人過於誇張,還是你自己的要求過高?
不愛和女孩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