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轉進的本質
分贓協議最終達成以下結果,戰場上所獲得的一切金銀、字畫、古董之類的貴重物品歸陳燮,朝廷發下來的首級賞銀,也都歸陳燮。其餘的東西,陳燮死活不肯要了,秦良玉也沒法子,只好順著他的意思。
看著陳燮歡快的背影離開,秦良玉悠悠的嘆息一聲,心裡暗暗拿定主意。
繼續前往遵化不現實了,兩股部隊掉頭往薊州而去。趕到薊州時,天已經擦黑了,大批被解救的難民還在城下盤桓不去,城門沒看,他們好像也沒地方去。數百人跪在城下苦苦哀求,城頭上的官兵也沒動絲毫惻隱之心。
看見這一幕的陳燮,心裡已經沒生氣的衝動了。下令部隊抓緊紮營,秦良玉的怒火,也因為陳燮的舉動而消散。她一樣無法改變什麼,大明朝現在就這個樣子了。
這一次紮營,兩軍選擇了同一個營地。驕傲的白桿兵,如今也都服氣的聽“團練”的指揮了。好處撈的夠多,賣點力氣不算啥。挖壕溝,麻袋裝土,壘砌防護牆。大家在忙活的時候,陳燮把王啟年叫來:“安排一些人,在營地外面選個地方挖行軍灶,燒水、煮粥,派人去喊那些難民來吃晚飯吧。怎麼說,都是大明的子民,不能看著他們挨餓受凍。”
馬世龍聽到了彙報後,立刻上了城頭,看著三里地外的營地紮起來,想想派了三個人縋城而下,趕過去問一問情況如何。派出的是一名姓林的遊擊,帶著兩個衛兵。走到營地跟前時,被路口的哨兵攔住了。
“站住,軍營重地,擅闖者死。”哨兵的語氣很硬,帶出來一股濃濃的殺氣。雖然不知道這股殺氣從何而來。林遊擊還是很及時的止住腳步,大聲道:“我是薊州城裡馬總兵派來的林遊擊,求見秦將軍。”
一名士兵端著步槍上前,仔細上下打量一番道:“兵器留在哨卡,我帶你們進去。”
這位林遊擊還是很好說話,乾脆的留下了佩劍和匕首。兩名隨從也都卸下武器,跟著哨兵進去營地。進入營地過程就發現了不同尋常,營地外圍沒有傳統的柵欄,就是木樁加纏在上面的鐵絲構成一道攔阻,接著就是一道壕溝。壕溝之內是一堵麻袋堆積而成的胸牆。沿著胸牆,搭建了八個塔樓,因為點了火把,很清楚的能看見。
營地中間留了一條至少能三輛大車並行的路,沿著這條路的兩側,還挖了排水溝。率先進入眼簾的大量的四輪馬車,收尾相連,構成又一道牆。往裡走。看見的是一排一排的帳篷,走了三百餘步,才看見中軍大帳。門口有士兵站崗。一邊一個,一個是白桿兵,一個是綠皮。
“秦姨,下一步,我打算去香河。”林遊擊聽到這句,卻不能過去。一名年輕的綠皮。低聲問明來意後,低聲道:“老爺和秦將軍正在商議軍情。等下再說。”
“思華,為何不繼續進攻遵化?”秦良玉的聲音雖然不高。但是也能聽的很清楚。
“秦姨請看,這裡是遵化,這裡是永平,這裡是灤州,這裡是香河。我軍攻擊遵化的意圖已經暴露,後金以騎兵為主,一人雙馬,一日夜便可行軍三百里。繼續進攻遵化,被包圍的可能性太大了。為什麼是南下香河,很簡單,我要接應自天津而來的後勤補給。再者,我有一個擔心,香河為運河線上最弱的一點,一旦後金以偏師急進,突襲香河,切斷運河動脈,整個北直隸的戰局就會發生劇變。屆時,天津方向的勤王之師,必然不敢妄動,三河、薊州兩地的勤王之師,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樣一來,後金主力的迴旋餘地就更大了,可以更為從容的攻城略地。運氣好的,遷安、灤州、昌黎皆不可守。至於撫寧,有孫閣老在山海關,黃臺吉就是三頭六臂,也只能碰一鼻子灰。隨著時間推移,各路勤王之師彙集,黃臺吉勞師遠征,久戰師疲,不撤都不行了。”陳燮說到這裡,微微的停頓了一下,似乎意猶未盡。
“說啊,怎麼不說了?”秦良玉聽的正起勁,陳燮停頓讓她很不滿。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算黃臺吉要走,也未必有明軍敢於追擊。”陳燮丟擲這句話,秦良玉沉默了,實話總是最傷人的。大明的官軍,在永定門一戰之後,脊樑骨都被打斷了。
陳燮其實還是沒說實話,根據他的判斷,後金肯定要來報復他,往香河去,無非就是想先跑路,讓後金追不上。其次,如果真的像歷史上那樣,黃臺吉欲尋舊路揮師出關,喜峰口等地為明軍所阻,再攻三河不下,遂以一部南下香河,攻下後大大的牽制了明軍各部隊,達到牽制目的之後。黃臺吉最終得以從容轉身,自遷安以北過長城而回。
就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