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威海衛,此為奇山所,此為奇山所治下之崆峒島,此為金山左所治下之養馬島,所謂狡兔三窟,此皆可為思華之退路也。海路為思華之所長,何苦棄長取短?”
陳燮看著地圖,一陣暈乎,這都過煙臺了,還往前跑了一大截,到牟平了。在這麼遠的地方搞一個千戶所作為地盤?有點蛋疼啊!陳燮只能在心裡感慨明朝讀書人的不靠譜,張瑤的很多道理都是對的,都是有官場經驗作為依據的。唯獨沒有想到,陳燮就沒打算跑這麼遠去。狡兔三窟這個東西,對陳燮其實沒什麼用,因為不行就biu的一下,時空穿梭了。陳燮費這麼大的勁,不就是擔心在登州的張家一口子和自己的產業麼?你給人弄二百多里外的牟平,真出點什麼事,遠水救不得近火啊我的張叔。經驗主義害死人啊!
200裡,這時代你不得走兩天的?部隊行軍的話,兩天未必走的到,現在的路多爛啊。
陳燮欲哭無淚啊!這個時候再看張家莊的地理位置就很有趣了,背靠龍山,往東不到三十里就是大海,往西三十里就是黃縣。要是能拿銀子買一個奇山所千戶,接著再買一個黃縣守備,那不就將三個地方連線起來了麼?銀子多了還可以修路啊,先修通登州,再修通黃縣,最後看情況再修煙臺到奇山所。(大家不要搞錯了,這個時候的煙臺,就是窮鄉僻壤)
再看陳燮修的私人碼頭和團練訓練營的位置,距離奇山所還是比較合適的。
“張叔,買一個黃縣守備,一萬兩夠不夠?”陳燮發了狠,這一次張瑤沒有發飆,冷靜審視眼前這個年輕人,久久不語。陳燮不安的扭動著身子,張瑤給了一句含糊話:“聽說你在張家莊搞出不小的動靜,我想去看看。”
這算什麼準話呢?張瑤沒法給一個準話,實在是無法理解陳燮的執著。大明的現狀擺在眼前,為何陳燮還要去謀一個武職呢?這個問題張瑤是想不明白的,他更願意看見陳燮在他的安排下,去讀書或者做個名醫,再不濟也可以在張家莊做一個富家翁。可以說什麼都不用做,就靠美洲來的貨物,陳燮都能過的很舒服,都這樣了你還折騰個啥?
如果張瑤拿這個問題來問陳燮,他也沒法給一個答案。怎麼說呢,陳燮現在就想在海上漂浮的木頭,不是他想往哪去的問題,而是大海會將他送到哪。現實就是,陳燮如果可以做到不在乎在明朝的這一切,登州呆不下去,換個地方就行了。
問題是這樣做,陳燮的良心和責任感這一關就過不去。陳燮不是什麼聖人,也沒有心懷天下,他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自私、貪財、**,這些人類的天性他都用。但是也不缺一個做人的起碼的良知和道德底線。至於張家莊,陳燮是當做一個老巢來經營的,沒有人心的老巢,你能有安全感麼?陳燮素來缺這個東西,他做的一切跟善惡無關,出發點的本質是利益,一個是安全利益,一個是經濟利益。只不過明朝人看不穿他的面具罷了。
說走就走,張瑤立刻徵用了陳燮的馬車,出城不到十里,原本顛簸的路面緩和了許多,探頭出窗看一眼,路上鋪的煤渣墊平了坑坑窪窪。馬車的速度不快,之前是因為顛簸,現在是因為道路上有人在用獨輪車運煤渣,填補道路。
繼續往前行了一段,馬車的速度快了一下。張瑤頗有感觸道:“思華,修橋鋪路,積陰德的善舉。”積陰德?陳燮很想笑,但就是沒笑出來。修路跟陰德怎麼就扯上了關係?要想富,先修路。張家莊又是開窯口,又是作坊的,這路不修一修,東西怎麼更快的運出來?
沒有接過話,陳燮很淡然的表情,張瑤暗暗讚許:不驕不矜。
四輪馬車在修整過的道路上提速了,彈簧鋼板的減震效果其實不怎麼地,但是在明朝這個地界,這種程度的效果就已經很強大了。還沒到張家莊,遠遠的一片新建築映入眼簾。
“這就是你修的學堂麼?”張瑤提問,得到的答案是:“談不上學堂,就是讓孩子們有個地方識字,學點算數,將來多個謀生的本事。”
陳燮就沒打算教出一群書呆子,他要的是未來能夠做事的人才。
“去看看吧!”張瑤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這地方上學聽說不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