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走一步算一步
“神醫說的,都記下了?”張可大的家長威風不小,眼睛瞪著小妾說話。估計這個小妾很得寵,被他瞪了也不在乎,倒是上前來朝陳燮萬福道:“神醫,小女真無大礙?”
“腹瀉,也就是拉肚子,造成這個疾病的原因很多。醫書上籠統的以外邪入體而總結,每個醫生對醫術的掌握不盡相同,就是因為傳統醫術缺乏一個系統理論造成的。呵呵,我說遠了,小姐的病其實問題不大,按照我的認識應該是食物中毒。現在已經對症下藥,痊癒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
張可大揮揮手,打發小妾入內,這女人也沒有留下的意思,轉身就去看孩子了。這時候一名下人捧著一個盤子上來,盤子上蓋了紅布,張可大道:“神醫辛苦了,一點意思,還請收下。”陳燮知道是銀子,也不客氣,抬手示意他放一邊。
“大人客氣了,在下離開登州有段日子,思親心切,就不多留了。小徒餘鐮留下,病情如有反覆,可使人往張府告知一聲。”
紅布包裹銀子往袋子裡一丟,陳燮很不責任的把餘鐮丟下,自己回張府去了。實際上陳燮是給餘鐮一個獨立看護病人的機會,現代社會的醫護人員,要接受多年的專業系統的教育才能上崗,在明朝沒那個條件,只能用人來堆。說起來很沒醫德,真實情況就是這樣,古代的名醫,哪個不是人命堆出來的?
長生早就等在門口,陳少爺一走快一個月,長生都覺得自己被拋棄了。跟在陳燮的身邊,長生的長隨生活可謂美好,吃的穿的,都是府裡其他同齡人不能企及的。少爺還是個好脾氣的,呆下人也厚道,從沒打罵之事。萬一少爺回不來,美好生活才開始就得結束。
現在好了,少爺回來了,美好生活還能繼續。
步行回到張家,轎子什麼的陳燮從來不坐,不是這東西坐著不舒服,而是心裡反感這個。來到明朝一段時間,陳燮對交通狀態有一定了解之後,自然知道坐轎子才是最舒服的。腳下的登州大街都是石板鋪就,算比較平整的大路了。馬車走上面,照樣是顛簸不堪。
只有步行走在大街上,才能真實的感受到明朝市井社會的貧困落後。時間是午後,街面上汙水曬乾的痕跡斑駁,偶爾還能看見一坨牛糞或者馬糞。街上衣衫破舊者為主流,乞丐更是隨處可見。登州是個大城尚且如此,到了農村則更加慘淡。就張家莊而言,張家人還算是厚道的,地租不過收取五成,正常的地租都是六成,七成地租也不少。
農耕文明最大的矛盾就是人口增長和土地資源的有限,這個矛盾其實沒有內部解決的辦法。唯一的手段就是對外擴張,可惜的是,每一個朝代的興起,都是經歷過長期戰亂之後才安定下來的。伴隨著新的朝代的誕生,總是會有一段長期的平穩安定,在這個過程中,為了維護自身政權的穩固,中原王朝採取的手段基本相同。
明朝走到崇禎登基的天啟八年,大體上政權還是穩定的。這個時候,沒有一個士紳會認為,滿清能入主中原取而代之,在他們的眼裡,這不過是癬疥之疾。大戶人家過的日子,依舊是極盡奢華,夜夜笙歌者不乏其人。
所以這個時候跟人說什麼大明朝就剩下17年的日子的話,肯定會被人當**抓起來吊打的。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點一點的做。陳燮不是好高騖遠的人,也沒打算救大明於水火,沒有那麼迫切的心情,自然就不會太著急。
當務之急,還是先掙錢,然後打下一片屬於自己的基業,別的事情以後再說。心裡定下了基調,陳燮覺得以自己對未來的瞭解,不難在幾年後的孔有德之亂中護住張家和自己的產業。至於那之後,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走一步看一步。
這個時候的陳燮,還沒有太遠大的目標。至於說到野豬皮的威脅,陳燮真的沒太當一回事,回頭有錢了,拉起一支裝備了線膛槍和現代強弩的武裝,“女真滿萬不可敵”本身就是一個謊言。對陣戚家軍的一點殘餘之部,絕對優勢兵力的情況下,都被崩了幾顆門牙。在陳燮心目中將要打造出來的近代軍隊面前,呵呵,八里橋知道麼?
張薪領著兩個弟弟在門口等著,見到陳燮不是先問候,而是先道:“帶什麼好吃的沒有?”必須要說一句,本來張家的孩子家教是很好的,但是都被陳燮帶壞了。什麼“自家人別客氣”“這麼客氣還是不是自家人”之類的話說的多了,相互之間也就沒什麼見外了。
兩個小的,一人塞一把棒棒糖(特意花時間用紙包裹)。得了糖果的小子們,這才恭敬的問候:“大兄辛苦了,多謝大兄。”然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