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講道理是沒用的
很壯烈的場面,但是毫無意義。躺在地上的屍體下,一大泊鮮血,在陽光下如此的刺眼。但是沒有任何人停下腳步,匆忙的家僕出現,抬走屍體之時,留給陳燮的是無奈和悲憤的表情。這是早就準備好以死相阻,可惜,陳燮不會停下來,當個人的德操對歷史大勢形成阻礙之後,這個人的或許會得到一聲讚歎,但是冷靜的人會在遺憾之餘表示不屑。
也就是說,個人的德操未必就一定能與他的能力成正比。相比之下,對於那些德操不算太高,但是願意跟隨大勢去動的人,陳燮認為他們對這個國家的作用更大一些。理由很簡單,他們儘管是被利益驅動著去做一些事情,人類的進步不就是因為利益的驅使而產生動力麼?
清理乾淨地面後,沾著血跡的黃沙被清掃乾淨,地上還有殘餘的血跡印記。陳燮絲毫不受這個事情的影響,示意馬車進城。這就是歷史,從來都不缺這種愚忠。儘管他們的內心知道,自己做的未必是對的,但是他們依舊會堅持自己的理念。可嘆可悲!
九月十一日,廣渠門外的火車站沒有了往日的繁忙,冷清的看不到幾個人在走動。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列隊在鐵道兩旁。朱慈烺親自任命的大都督張競擇,沒有選擇固守京師,以死報君王,而是來到這裡。站在火車站的二樓上,用望遠鏡看著滾滾黑煙的逼近。
陳燮出現在通州的訊息,張競擇想不知道都很難。可惜。知道又如何呢?絲毫沒有勇氣去領軍一戰,那一夜意氣風發的將軍,此刻的心情沉重,呆呆的看著火車逼近,減速之時趕緊整理軍裝下樓,帶著一干等在樓下的軍官們,大步出了車站。在火車邊上列隊。
挺穩的裝甲列車上出現的不是陳燮,而是遼東總督王賁。雖然年過六十。鶴髮童顏,步履穩健。看著站在下面的張競擇,王賁微微的笑了笑道:“你倒是知趣,想活命就帶上家小和細軟離開京師。去美洲也好,去南洋也罷,做一個富家翁吧。反正你撈了不少。”
張競擇如同被抽調了骨頭一般,直接癱坐在地上。逃出昇天,肩膀上山一般的壓力沒有了。至於軍隊和手下,他現在顧不上了。各路情報顯示,不少於五萬大軍逼近京師,天津、通州不戰而降,保定駐軍連旗號金龍旗都沒敢掛出來。
拱衛直隸京畿的六個步兵師。一槍沒放就全都慫了。不禁讓人想起先帝時,建奴鐵騎在城下縱橫,城頭上的官兵無人敢出城一戰。
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兩個步兵師一夜之間撤出了京師,清晨之時再開啟門時,百姓們看見街上多了一些和氣的軍人。熟悉的黑色制服,熟悉的飛鷹胸牌,這是當年拱衛京師的飛鷹騎又回來了。
朱慈烺什麼都沒有做,安靜的在皇宮內待著等候結果。廣渠門外。列隊相迎的是文武百官。昔日的閣老們還在執政的就剩下兩位,一個是洪承疇。一個是楊廷麟,今天都沒有出城相迎。理由是,病了!呵呵。
兩位行將退休的閣老是什麼心態,陳燮不去關心。都是快八十歲的老人了,也就是在大明這個時代,還能在中樞呼風喚雨。陳燮沒有否定他們能力的意思,只是覺得他們就算使勁的追趕,也不可能跟上這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
這個時代,註定是屬於年輕人的,屬於那些眼界開闊,知道世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紫荊城依舊宏偉,紅牆高大,門禁森嚴。
深宮大院之內,總缺少一些陽剛之氣,庭院深深處,陰森之氣濃郁。儘管還是中午,卻難掩森森冷意。一片落葉輕輕的飄在腳畔,朱慈烺忍不住看了一眼,滿目悲涼。
身後是一直忠心耿耿的邱致中,東宮舊人,年齡相仿。站在那裡,看著當今天下名義上的第一人的背影,孤單淒涼。皇帝這個位置,誰都想坐,但是現在這個位子,卻未必有那麼大的吸引力。皇權在過去的十幾年內,遭到了嚴重的削弱。甚至都比不上萬歷年間。那會至少是因為皇帝年幼,內有李後馮寶可以制衡外廷,哪像這些年的皇帝,就跟提線木偶似得。換成自己是皇帝,也要掙扎一下吧?
這種掙扎,最終還是以武力的方式體現出來。原本以為皇帝只要控制京師,傳檄天下,自然是望風景從。不料,僅僅有陝西一支孤軍北上,人數不過萬,搞笑的是,這支軍隊的首領,曾經是闖逆的部下,投誠後的姜瓖,現任陝西總兵,不能不說這個事情有點諷刺。
可惜,年邁的姜瓖剛剛出發,就病死在路上。不論他的動機何在,總算是留下了名字。實際歷史上,姜瓖也是個反覆之人,這個時空的新軍改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