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怎麼就不敢?
宮門未開,文武分立,三五成群,竊竊私語。話題無非就是陳燮,帶兵進京,這在過去就是董卓了。搞不好就是天下群雄奮起而討之的局面,至少這些人是這麼想的。不過這些人都沒有死國存節的勇氣,所以乖乖的都來了。至於昨夜發生的事情,那就是心知肚明。
“陳思華是要做董卓還是做曹操,就看今天的朝會了。”相比於文臣而言,一直弱勢的武勳們,此刻更加的抱團。原因自然是害怕了,陳燮在揚州遇刺,真正有能力執行這個行動的人,按照正常的想法,只能是武勳集團了。要說理由,那真是太多了,陳燮倡導的軍事改革,那是要把傳統武勳的地位掀翻在地。本來混的就夠慘了,在京師內頂多能欺負一下普通人,現在陳燮進了城,再拿他們的家將做文章的話,誰知道有多少人被搞死。
這個時候再不團結,還等何時?說到底他們還是心虛了,這些人未必有刺殺陳燮的勇氣,但是肯定有讓陳燮去死的想法。陳某人的新軍事思想,跟他們那是半點關係都沒有。明末的武勳貴族,爛的比文臣徹底。李自成進京的時候,別多抵抗了,城頭上一個戰死都不帶有的。就這麼一幫人,指望他們敢於組織刺殺陳燮,那真是笑話了。不過架不住人家自作多情就是了,這會說話的人就是武勳的首領朱純臣,他是真的害怕陳燮以“莫須有”的罪名出手收拾武勳,那真是有多少張嘴巴你都說不清楚。
困獸猶鬥,這一點毫無懸念。這也是陳燮把軍隊帶進城的原因,一個人進大內沒問題,滿大街都是忠於陳燮的軍隊,皇帝必然投鼠忌器。但是一個人進京師,那就是腦子有坑了。
相比於武勳。文臣們則相對安靜多了,畢竟三位內閣大臣昨夜跟著去了陳府,那是準備犧牲自己的意思。不管是不是,反正大家都是這麼理解的。只要陳某人敢於謀逆,三位大人就敢血濺五步。文臣嘛,湊一起高談闊論。激動處不免有人高呼“為往聖繼絕學!”“大明養士二百年,仗義死節正當其時。”
如果往前推個五十年,這話吼一嗓子,肯定是真的。現在麼,呵呵呵。經歷過崇禎朝的洗禮。文臣和君王之間的相互戒心,真是太深厚了。
一陣馬蹄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一輛鑲嵌了飛鷹徽章的馬車來到,當先下車的自然是三位內閣大臣,最後下來的才是陳燮。不等大家站穩當,已經有人衝過來,侍衛上前攔阻,這人也不繼續往前衝了。高呼:“陳賊,你帶兵進京,是要學董卓麼?大明朝剛直之士還沒死絕。即便你一時得逞,難道不怕史筆如刀麼?”
陳燮聽著當是就笑了,看看身邊三位同仁,他們真是一臉的尷尬。昨夜都沒睡好,這會臉都是白的,一晚上都在研究陳燮的白皮書。看完之後。才明白這白皮書的真實意義。對於士紳階級來說,其實就是一個權力和義務的問題。享受了權利。你就必須付出義務。弄明白這個新制度的道理後,大家都沒心思跟陳燮吵架了。
說到底陳燮的選擇也很無奈。你能靠誰來治理這個國家?大明士紳根本就是繞不過去的東西,把他們都滅了倒是乾淨,李自成就能做到的事情,何況陳燮?關鍵還是一個治理國家需要有文化的精英,朱元璋那麼牛叉的一個人,不也需要翰林的幫襯麼?因為這個制度,後來演變成了明朝的內閣制度。
“張家玉,大庭廣眾,不可胡言亂語。”楊廷麟上前一步,責備了一句。本來氣勢洶洶的翰林院檢討張家玉,被點了大名之後傻眼了,這啥節奏?不懂啊!
倒是陳燮很溫和的上前,客氣的一拱手道:“張兄,新軍入城接防,到底如何數日便可清楚。至於說到史家的刀筆,陳某還真不在乎。有一句話你一定沒聽說話,歷史是有勝利者書寫的,所以,勝利者是不被譴責呢。”
現場頓時一陣嘶嘶嘶的聲音,都在吸涼氣。這話說的太反動了,逆賊啊!妥妥的!“你怎麼就敢這麼說,你怎麼就敢?”張家玉都快氣瘋了,哆嗦著手指,聲音也是哆嗦的。
陳燮又笑了,一點都不客氣的反問一句:“我怎麼就不敢?你有能奈我何?”
盧象升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打斷陳燮道:“思華,何必捉弄他!”
陳燮嘆息一聲道:“不是我要捉弄他,而是你們自己都看見了。如果我是李自成、張獻忠,他這樣的所謂大明的中直之士,能改變什麼?經歷了那麼多年的外辱和內亂,沒一個腦子開竅的。為什麼啊?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充分說明了教育的重要性。治內,你們那一套理論在百姓有一口吃的時候吧,確實能把他們教化成順民、奴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