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1 / 4)

小說:香殘燕子樓 作者:大刀闊斧

舍予在泥轍,飄跡上雲津。……”

“我更喜歡太白‘吾與爾,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一身’這句話。”

行吟者一怔,抬起頭來,惶恐道:“恕罪,恕罪。”

另一人哈哈大笑道:“東野兄竟自一人吟詩,不讓小弟賞玩。”

行吟者這才從詩境中醒悟過來連連道:“元賓賢弟,在下正要請教哩。”

行吟者叫孟郊,字東野,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

大笑之人叫李觀,字元賓;隴西人。

李觀向韓愈介紹道:“這位就是我新近認識的朋友湖州孟東野先生。”

韓愈向前施禮道:“在下韓愈,字退之。”

孟郊笑道:“久聞大名,未曾拜會,不期道中相遇,我孟郊真乃三生有幸也!”說罷向韓愈深深一躬。韓愈道:“東野兄現在何處下榻?”

孟郊道:“在下暫在一寺院借住。”

韓愈道:“今晚到敝寓所飲酒如何?”孟郊道:“這就打擾了。”

孟郊來到客戶坊韓愈所居旅舍,要來紙筆,將剛才吟誦的詩寫了下來,其中一首題為《贈李觀》:

“誰言形影親,燈滅影去身。

誰言魚水歡,水竭魚枯鱗。

昔為同恨客,今為獨笑人。

舍予在泥轍,飄跡上雲津。

臥木易成蠹,棄花難再春。

何言對芳景,愁望極蕭晨。

埋劍誰識氣,匣弦日生塵。

願君語高風,為餘問蒼旻。”

題下特注出“觀初登第”。

李觀細細讀過,心中一陣酸楚,心想:自己僥倖得中,假定可以轉讓,應當讓給年長的東野。但面對東野這副愁苦的面容,似乎什麼樣的言詞都將變成虛套,於是只說了句:“孟兄高才,明年高中無疑。”

韓愈拿過詩也低吟了起來:“臥木易成蠹,棄花難再春。何言對芳景,愁望極蕭晨……”落榜的痛苦,記憶猶新,對孟郊此刻的心情,韓愈十分理解,但又找不出話來安慰他。一會兒,旅舍僕役送來果晶酒菜,三人席地而坐,韓愈向二位朋友各滿滿斟上一杯。乘著酒興,彼此都敞開了心扉,傾吐心曲。

孟郊,祖籍平昌(今山東臨邑東北),先世居洛陽(今屬河南)。其父孟庭玢,曾任崑山縣尉。已經四十多歲的孟郊,歲月蹉跎,兩鬢染霜,初試禮部落榜,心境悽然,長安無親無故,更覺孤單。年少時鄙薄功名,隱居嵩山,只是讀書寫詩,不為世俗所擾。壯年時漫遊河洛、江南,無所依歸。前些年回鄉省親,老母命他赴京應進士試,日後好尋個前程,養家餬口。盂郊是個孝子,遵母命來長安應考,不料時運不濟,熱望落空。年輕熱情的李觀曾上書梁肅推薦這位朋友,孟郊也有詩贈梁補闕,可是結果卻是如此。

韓愈靜靜地聽孟郊訴說身世,注視著他那雙流露著善良、苦澀而又無奈的眼睛,為他的前程擔憂。韓愈孤苦的童年,也令孟郊感嘆。

韓府兄弟四人,老大仲卿,老二少卿,老三雲卿,老四紳卿,在肅宗、代宗兩朝,都是有名望計程車大夫。韓仲卿自銅疑縣(今山西沁縣)尉升為武昌縣令,和大詩人李白、杜甫都有過交往,李白寫過《武昌宰韓君去思碑》稱讚他“惠如春風,三月大化,奸吏束手,豪宗側目”,“居未二載,戶口三倍”。也許是治理武昌有政績吧,大曆初年,仲卿已在秘書省擔任秘書郎了。然而,這秘書郎雖說是個京官,也不過“從六晶上”,級別比縣令大不點兒。況且只是“掌四部圖籍”,說白了就是個替皇帝老子整理和掌管圖書秘籍而已。長安米貴,六晶官勉強養得起家眷。

年過半百的仲卿,老妻已故去有年,甚覺無聊,便把身邊的侍女收為姬妾。不料這如花似玉年華的女子,竟為這老夫子養出一個白胖娃娃。

2、孟郊落第奔徐州

仲卿老年得子,樂得合不攏嘴,抖動花白長鬚,把兒子抱在懷裡繞書案邁方步。

小娘子嬌嗔地說道:“給兒子起個名字吧,你不會抱,我來抱!”

老仲卿將孩子交給娘子,沉吟一回,道:“就叫‘愈’吧!字叫退之吧。退,有謙遜、謙讓之意。雖然期望他超越他人,也要有謙遜的品德。”

這老夫少妻正議論著,韓退之從母親懷裡醒過來了,扯開嗓門哭,一點謙讓都沒有。小娘子知道這娃娃被尿憋醒,剛拿好姿勢,韓退之的尿直澆到秘書郎爹爹的官服上。

“這一股子臊味,明天可咋上朝呢?”老仲卿自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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