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心神,耐心地與之聊天。他發現,這個劉迪言談得體,顯得很有教養和內涵,與賽特的瘋狂作風完全聯絡不上。
打完最後一個洞的時候,丁家齊終於忍不住了。走下果嶺,在走回休息室的途中,他問道:“劉先生,球已經打完了,我有個問題很想請教。正如你所說,商場如球場,球場上我們以球會友,那在商場上,你的做法是在交朋友嗎?”
劉迪停住腳步,微笑地正視著丁家齊:“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其實,我這麼做最大的目的,就是要交您這位朋友。”
“但據我所知,用這種方法是很難交到好朋友的。”
“當然,如今之世,要交一個朋友也容易,打打球吃吃飯,一回生兩回熟,自然就成了朋友。但是我要交的不是這種朋友,如果我這樣做了,也一定會被丁先生您瞧不起,更別提今後的合作大計了。所以我思來想去,要交好友,不如先打一場。有句老話說,敵人是比朋友更瞭解你的人,我想,能夠化敵為友的朋友一定強過普通的朋友。”
丁家齊不動聲色:“其實,像劉先生這樣的商業奇才,一定明白這樣的道理,現今之世已是資本的時代,商業的合作只是資本的遊戲,和個人友情並無多大關係。劉先生想找我合作,直接坐下來談便是,還要費如此大的周折,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
“哈哈,丁先生所言極是。只不過我要和丁先生談的,並不是商業的合作,而是人生的合作。”
丁家齊露出奇怪的表情。
“說到賺錢,我實在已經沒有更多的興趣,我想丁先生也是一樣。像我們這樣的人,如果仍然把賺錢當作最大的滿足,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滋味?丁先生是明白事理的人,今天在這裡面對您,我可以坦率地說說我的想法。”劉迪微仰起頭,眼神一下變得空遠。藍天之上,浮雲悠悠,四周突然間顯得很靜。
“我的人生,追求的是權力。”劉迪的聲音異常平靜,“金錢本身當然可以帶來權力,但是那種權力太簡單,太受制約。做官當然也可以帶來權力,但是很明顯,這是你我都不屑去做的事。那麼,還有什麼方式能帶來權力的感覺呢?能控制人,控制事情,控制城市,能改變人的想法,改變事情的模式,改變城市的執行?這是我一直在考慮的事。看如今天下大勢,機會很多,但要做成這樣的事,憑我一己之力是辦不到的,我希望和志同道合,有能力有擔當的人一起去完成共同的追求。”他盯著丁家齊的眼睛,“我認為,丁先生您正是這樣一個人。”
丁家齊細細打量眼前這個狂人。他年紀很輕,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比其資料上顯示的36歲看上去年輕得多。給丁家齊印象最深的是他的眼睛,那種犀利、狂放、無法形容的眼神讓他暗暗心驚。但是,作為曾經風雲一時的前黑幫老大,丁家齊哪裡會對這個年輕人的狂想有什麼興趣?他淡淡地說:“如此說來,我如果不能從命,就不再是閣下的朋友,而是敵人了?”
劉迪碰了個軟釘子,丁家齊甚至連問都不問他具體的計劃,這倒是他沒想到的。他隨即說道:“我說過,我期待著和丁先生化敵為友,而且我相信,一定會有這一天。”
丁家齊哈哈大笑:“好,我也很期待這一天。”說畢點了點頭,轉身欲身。
“丁先生不想知道是什麼樣的計劃嗎?”劉迪在後面問。
“等到我們化敵為友的那一天,我會向閣下請教的。”
本是出來散心,可打完一場球,丁家齊的心緒越發惡劣。他感覺得到,像劉迪這樣的人,不是說說就算了的,接下去他一定會遇到更多的挑戰。但他是白手打天下,硬碰硬闖出來的人物,這些年雖然養尊處優,當年的一股煞氣卻還在。煩心之餘,他隱隱感到內心深處的一絲興奮。來吧,他想,這把老骨頭也該活動活動了。
他沒有回家,而是把車開到了“鎖海無邊”。這段時間,他已經和張全成了朋友,來這裡泡泡茶,高談闊論一番,是他難得的享受之一。
見到張全,丁家齊拿出一盒上好的鐵觀音茶葉。張全笑道:“丁兄每次來,我就有好茶喝了。以後要常來啊。”
此時接近中午,館裡客人不多。兩個人把朱小鷺也叫過來,在院子裡的小石桌上一起泡茶。談笑之間,丁家齊的心情好轉了不少。
有個長途電話找張全,趁著張全走上樓接電話的當兒,朱小鷺忽然有點緊張地對丁家齊說:“丁先生,有件事情我看不對勁。”
丁家齊對這個朱小鷺相當有好感。他覺得,這姑娘不僅人長得美,而且學識不凡,雖然年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