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說:“如果是孤兒,我當然願意收養,可你是去挑選,那就有可能選到有親人的孩子。我如果要他,便意味著逼著人家骨肉分離,這種事我絕不能做。如果只在孤兒中選,肯定就沒那麼湊巧,既天資聰穎,又知根知底。這事急不來的,我也並不是特別想要領養孩子,只是對那日松比較疼惜罷了,一時衝動,就想收養他。”說著,他對雲深笑了笑。
江從鸞已經知道今晚府中請客,便趕到廚房去關照晚膳的菜式。府中的僕從都知道他們的脾氣,沒有跟隨侍候。兩人因此可以放心交談,不怕被別人偷聽。
雲深看著他的笑容,心裡感覺很溫暖,便道:“你若真想收養那孩子,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說說罷了。其實,像你我這樣的人,本來就生活在風口浪尖,一個小孩子有什麼好怕的?再說,那日松確實像你說的那樣,單純可愛,以他的年齡,那是裝不出來的,我也很喜歡他。這樣,我來安排你收他為義子的事吧。”
“嗯,這不用急。你每天要忙國事,還要忙著籌辦我們的親事,只怕暫時沒時間做這個。”寧覺非愉快的笑道。“等咱們成親了再說吧。這段時間,我指點他習武,讓從鸞多留意他的身體,讓他完全恢復健康是最重要的。”
雲深對他的話全無異議,立刻點頭:“好,就聽你的。”
當晚,兵部的幾位當家在元帥府一起用了膳,便到書房去繼續議事。雲深沒有參與,而是找來自己府中的總管雲安和江從鸞,商量籌辦喜事的時間表,並確定幾項必辦的大事,諸般細節則要在以後辦事的過程中再行調整確認。
雲深是雲氏族長,在北部草原擁有廣闊的草原、數個大牧場,再加上歷代皇帝的賞賜,財力非常雄厚。寧覺非雖然基礎薄弱,但南北統一後,澹臺牧賜給他大批財寶,在北部草原也給了他草場和封邑,雖然他當初不接受,可既然現在回來為官了,君有賜,不敢辭,雲深還是替他接下來了,並且派人去管理,每年的入息也是相當豐厚的。
按理說,只要有權有錢,自然是世上無難事,他們想怎麼辦喜事都可以,多麼鋪張豪華都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目前有件非常麻煩的事,就是外城的人不得隨便進入內城。那些衣坊、首飾鋪、酒樓等商鋪的人,供應婚禮所需一應貨品的商人以及各種臨時僱傭的短工都不能進來。這就意味著府裡的人必須頻繁出城去接洽,雲深和寧覺非也要不時出去,對一些重要的事情做決定,譬如製作喜服和各種配飾,就一定得他們親自去量尺寸,看圖樣,予以確認才行,做好了還得去試,若是不對還要反覆修改。如此一來,寧覺非白天定下的那些嚴密防範的各項措施對他們籌辦婚事的影響是很大的。
江從鸞冷靜的說:“別的都罷了,麻煩些就麻煩些,我和雲總管多往外城跑跑就是了,可新房搬不走,只能讓工匠來府裡動工。”
“是啊,這件事確實讓人很頭疼。”雲安也點頭。“不過,既然工匠是淡公子借過來的,應該還是比較可靠的吧。我們只要依照規矩,向兵部申請入城許可,派人直接將他們帶到府裡來,不準到別的地方亂逛,應該是可以的。”
“申請是可以的,一切照規矩來就好。”雲深微微一笑,態度很溫和。“我和覺非都忙,婚事主要由你們來操持,辛苦兩位了。”
雲安霍地站了起來,誠惶誠恐的作了個揖:“雲大人,你是小人的族長,也是小人的主人,怎麼忽然跟小人客氣起來了?”
江從鸞從容不迫的起身,笑著說:“是啊,雲大人不必客氣,能親手替你和覺非操辦婚事,我覺得很高興,也很榮幸。”
雲深愉快的點頭:“從鸞,你是我和覺非的朋友,有你幫忙,我們很放心。雲安從小就在府中長大,侍候了我們雲家兩代人,我早就當你是一家人了。等到我和覺非成了親,兩邊的府邸更需要你們操持。這麼大一個家,裡裡外外那麼多事,都要靠你們費心。我和覺非確實都很感激你們。這不是客套,你們也不用謙辭了。雲安,以後的事你多和從鸞商量。他在臨淄多年,很瞭解這裡的習俗,也非常能幹,你多聽聽他的主意。”
“是。”雲安立刻轉身對江從鸞拱手。“還請江總管多多指教。”
江從鸞得到雲深尊重,心裡十分欣喜,連忙抱拳還禮:“雲總管客氣了。我們以後多多商量,有許多事在下還要雲總管不吝賜教。”
雲深笑著擺了擺手:“好了,你們不要互相客套了。天不早了,你們都去歇息吧。”
此時已是初更,江從鸞和雲安便不再多言,轉身退了出去。
雲深回到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