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小堤,把湖水圈了一段在裡面作一個小池,堤身也有一個橋洞似的小孔,以便外面的湖水流進來。“不要怕,你坐好,你看現在月亮大明瞭,景緻多麼好!”琴拍著淑貞的肩頭說。
淑貞端端正正地坐著。她望了望天空,又望四周,望眾人,最後又望著琴,不大瞭解似地說:“琴姐,為什麼要散去呢?大家天天聚在一起不好嗎?”
眾人笑了,琴愛憐地輕輕拍著淑貞的肩頭笑著說:“痴孩子,各人有各人的事情,怎麼能夠天天在一起耍呢?”
“將來大家都要散去,你也是一樣。你將來長大也要嫁人,跟著你的姑少爺去。你會整天陪伴他,你會忘記我們的,”覺新半嘲笑半感慨地說。
做一個女子為什麼就應該嫁到別人家去,拋棄了自己所愛的人去陪伴別人呢?——這個問題,淑貞曾幾次偷偷地問過母親,從不曾得到她所能夠了解的答覆。然而這時候聽見人說起姑少爺,她不覺本能地紅了臉,感到她自己也不能解釋的羞愧。
“我不嫁,我將來決不嫁人,”她直率地回答。
“那麼你要守在家裡做老小姐嗎?”坐在她的斜對面的覺民笑道。
接著覺慧又搶著問了一句:“你既然決不嫁人,那麼為什麼又讓五嬸給你纏足?”
淑貞找不出話回答。她把小嘴一噘,埋下頭去,默默地用手捏了捏她的微微有點痠痛的小腳,母親的話陡然湧上心頭。的確母親曾經對她說過,大嫂當初嫁過來因為她那雙天足受人嘲笑,而且就在嫁過來的那天,大嫂剛剛進了新房坐在床沿上,就有人故意揭起她的裙子看她的大腳。這樣從母親的話裡知道了大腳的不幸,又從母親的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