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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格·耶茲明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就像通常死者被擺的姿勢一樣。要不是因為他被剝皮的可怕頭部,他可能看起來就像一具安放在床上,準備安排葬禮的屍體。牆上還是那句用憤怒和鮮血書寫的嘲諷資訊:
我殺……
他們沉默地站在死者前面。又一場謀殺,沒有任何動機,沒有任何解釋,除了這個犯罪者那不正常的頭腦以外。他們的憤怒像尖銳的刀刃,和謀殺者的匕首一樣鋒利地在他們的心頭抽割。摩萊利警長的聲音突然響起,把他們從可怕的邪惡催眠中驚醒。
“有點不同之處……”
“你指什麼?”
“嗯,就是一種感覺而已,這次不像其他謀殺那樣瘋狂。這裡並沒有四處潑濺血跡,沒有兇殘的殺戮。甚至屍體的位置也很正常。彷彿……彷彿對死者心存敬意似的。我覺得這有點奇怪。”
“你是說那畜生也會感到憐憫嗎?”
“我不知道。我可能說的是傻話,不過我一進來就是這麼感覺的。”
“你說得對。”弗蘭克把一隻手擱在摩萊利的肩膀上。“這個場面的確與其他的不同。我覺得你說的不是傻話。就算是傻話,比起我們今晚說的和乾的傻事,那也不算什麼了。”
他們看著格里格·耶茲明這位不朽舞者的屍體,全世界的評論家都稱他為白天鵝。哪怕在這個遭可怕毀容的死亡時刻,他還是表現出不可思議的優雅,彷彿他的舞藝如此高超,以至於死亡也無法奪去他的力量。
庫丁離開房間,另外三個人也跟著魚貫而出。
“怎麼樣?”于勒不抱希望地問道。
醫學檢查者聳了聳肩。
“沒什麼收穫。除了剝皮以外。我覺得這是用相當鋒利的器具做的,很有可能是解剖刀,不過沒什麼可說的。我們只有到條件更適宜的地方才能仔細檢查他臉上的傷口。不過,一看到它,我就覺得這想必是以相當純熟的技藝做到的。”
“我們的朋友已經接受了不少鍛鍊機會了。”
“死亡由火器導致,在近距離發射。再次,我只能猜測過程,不過估計八九不離十。可能是9mm口徑這樣的槍支。直接射中心臟,幾乎是立即死亡。根據屍體的體溫,我覺得死亡兩個小時以前發生。”
“就在我們浪費時間在那個該死的斯特里克身上時。”弗蘭克平靜地說。
于勒看了看他,覺得他說出了他們的心裡話。
“我在這裡的工作做完了。”庫丁說,“你們可以把屍體搬走,我已經用不到它了。我會盡快告訴你們驗屍結果。”
于勒對此毫無疑問。他們想必給庫丁施加了不少壓力。比起庫丁,他自己馬上將遭到的苛責只會多不會少。
“很好,醫生,謝謝你。再見。”
醫生看了看警察總監,想看看他是否有嘲諷的意思。不過他看到的只是一個被擊敗的人麻木的眼神。
“你也一樣,警察總監。祝你走運。”他們都知道他多麼需要運氣。
醫生離開了。于勒點了點頭,召喚另外兩個人帶著屍體袋進屋。
“我們和他的秘書談談吧,摩萊利。”
“我趁這個機會四處看看。”弗蘭克沉思地說。
于勒跟著摩萊利走到位於臥室右側的大廳盡頭。公寓的生活區和臥室劃分得非常清晰。他們穿過的房間牆上裝飾著公寓那不幸主人的照片。格里格·耶茲明的秘書正坐在廚房裡,身邊守著一名警察。
他的眼睛紅彤彤的,顯然剛哭過。他幾乎還是個男孩,面板白皙,頭髮沙土色,氣質柔美。他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一盒紙巾和一瓶琥珀色液體。
他一看到他們就站了起來。
“我是尼古拉斯·于勒,警察總監。請坐,你是……”
“鮑里斯·德沃切克,我是格里格的秘書。我……”
他說的是帶有濃重斯拉夫口音的法語。他坐下來,眼睛裡突然又湧出淚水。他垂著頭抓過一張紙巾。
“很抱歉,可是發生的這一切太可怕了……”
“你不必道歉,”于勒寬慰他。他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身邊。“德沃切克先生,請儘量平靜下來。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不是我乾的,警察總監。”德沃切克突然抬起沾滿淚水的臉。“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出門。大家都看到我了。我和格里格關係非常密切,我絕不可能……不可能……做像那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