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霖在院子裡有一句每一句和這家女主人搭著話,看著酒兒忙來忙去不停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還有多久才能用晚膳?”
酒兒正劈著柴,小斧頭不太好使,刃卡在了木頭裡,她用得很費勁。乍聽南宮霖問話,她隨手抹了把額頭,答道:“還有一會兒呢,廚房裡沒柴火了,我先劈一些出來。”
她白白的額頭沾上一抹黑灰,南宮霖看見鄙夷地說道:“咦,髒死了!”
他伸出手摸上酒兒的額頭,揩去那抹汙跡,隨即搶過她手裡的斧頭:“算了算了,看你這點兒力氣!這些事是男人做的,你快去做飯,我都餓了。”
酒兒詫異,公子怎麼那麼好?抬頭望望天,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呀!
南宮霖見她愣著不動,揮了揮手中的小斧子,作勢要劈人:“還不快去!”
不出三句話,公子必定原形畢露!
酒兒暗地裡哼了一聲,提著裙襬快步進了廚房,院子裡的女主人看見他倆之間的動作,忍不住抬袖掩嘴笑了笑。
農家地方東西少,廚房裡也只有些韭薺,沒什麼葷腥。倒騰一陣,酒兒在牆角翻出兩根山藥,又在米缸裡找到幾個雞蛋。她嘆了口氣,看來這家人的日子真是過得不咋樣。想著南宮霖嘴巴如此刁,酒兒還是把蛋拿了出來,又放了錠碎銀子在米缸裡,蓋上蓋子。
生火淘米燒飯。山藥洗乾淨一整根放到籠屜裡。等到蒸熟蒸軟以後取出來剝了皮,切成小塊,蘸著鹽或者蜜吃。薺菜焯水撈起,拌上鹽、醬,做一道佐餐小菜。
院子裡有棵香椿樹,酒兒摘了枝椏上的嫩芽下來,切細焯水以後,磕了蛋進去攪散,入油鍋炒熟撈起盛盤,碧紅金黃,油亮亮的,香椿蛋味撲鼻而來。最後她用韭菜做餡兒,烙了幾個餅子。
這家女主人叫梅姐,她挺著肚子進了廚房,第一句話便是:“好香吶!小娘子你手藝真好!”
酒兒正在煮湯,燒了水放勺豬油,等水沸之後,把嫩生生、綠油油的豆苗放進去燙一下就行了。
她忙著手上的事,隨口回道:“我爹是廚子,我跟著他學了些菜式,現在就靠這門手藝吃飯呢!”
梅姐笑了笑:“有門手藝總是好的,別像我什麼都不會,平時倒好,現在懷了孩子還要累著相公來照顧,挺讓人操心的。”說著她語氣裡透出一絲絲失落。
酒兒聽了立馬安慰道:“沒事兒的!我爹說,娘子就是用來疼的,你相公就該對著你好,你可是要給他生兒育女的呢!生孩子多辛苦呀,懷胎十月,運氣不好還要賭上命。所以按我說,當孃親的是這個世上最了不起的人了。”
“呵呵,和你說話真舒心。我把這些端出去。”梅姐過來端起菜盤子,酒兒這才發現,梅姐不僅生得不錯,一雙手也是白白淨淨,一點也不像農婦。
晚飯上桌,正巧這家男主人也回來了。他一進門,看見酒兒和南宮霖在院子裡,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梅姐上前挽住他的臂彎,開心地介紹道:“他倆是來麓山看杏花的,可是被蜜蜂蟄了,而且還迷了路,於是來我們家借宿一晚。”
酒兒瞧著男主人一臉陰鬱,有些發怵,但莫名其妙叨擾別人總是不好,於是她走上前道:“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無妨,請便。”
半晌,這男主人終於開口說話,卻是淡淡兩句,看不出喜怒。這下酒兒拘謹起來,和梅姐說的話也少了,四人默默用完晚飯,酒兒幫忙把碗洗了,看見主人家兩個已經進了寢房關了門,於是她也回了房間。
矮矮的土屋,房間又很狹窄,酒兒想著她一露面,公子定會挑三揀四,說她不好,讓他住這麼間破屋子。豈料進了門,卻見南宮霖正襟端坐在一條凳子上,面色是鮮有的沉靜,默然不語。
“公子?”酒兒試著喚了南宮霖一聲。
南宮霖抬眸輕掃她一眼:“嗯?”
“天色不早了,公子您休息吧,明兒個還要早起呢!”酒兒把床鋪好,又道:“您睡床,我就在凳子上將就一晚。”
這時院子裡的另一方傳來些許說話聲,好像梅姐和她相公有點爭執,酒兒不禁往外望了望,顯得有些關心。
該不會是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惹惱了主人家吧?那可真是罪過了。
南宮霖也聽到了動靜,不過他卻是徑直走到床上和衣睡下,躺下之後對著酒兒說道:“我們天一亮就走。你要是撐不住,我不介意把床分你一半。”
說著他往裡挪了挪身子,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