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宣下意識地就往後一仰,只差一寸,雪狐的利爪就刺到了她的眼睛。
“你幹什麼?我又沒有傷害你!”雲宣習慣了和動物交談,在她眼中,所有的生物都是能夠溝通的。
可偏偏這隻雪狐卻是異數,不但不聽她說的話,而且不分青紅皂白就出爪襲擊。還未待雲宣穩住身子,雪狐的利爪再度來襲。雲宣竟然看不清它的動作,只覺得眼前藍光亂影,撲面而來。
幸虧,雲宣是混在狼群裡長大的,在她身上,更多潛藏的是動物的本能。
雲宣一個側翻,動作機敏的避開了雪狐的主力攻擊,可左袖卻是遭了秧,半截衣袖被生生扯了下來。
雲宣也不是好欺負的,她是誰?她是可以和狼王稱兄道弟的人。雪狐的舉動算是真正惹惱了她。
雲宣瞅了瞅半截斷袖,蹙了蹙眉,微微頷首,一雙黑澄澄的瞳仁中竟映出泠泠獸光。與此同時,雲宣學著赤那的動作,將身體向前微傾,雙手十指屈伸,將力運於指尖和下盤。
一聲狼嘯惟妙惟肖,驚得林間的飛鳥四散奔逃。
雪狐被雲宣發出的狼嘯驚到,烏溜溜的黑眼珠子裡耀過疑惑的光芒。它是狐狸,在本能上是應該怕狼的,可雲宣卻沒料到,它可不是普通的狐狸。
不過一須臾,雪狐眼中的疑惑就換上了鄙夷。
雪狐不退反進,泛著藍光的雙爪再次朝雲宣襲來,雲宣努力回憶著赤那襲擊獵物時的動作,想要從高度上撲壓雪狐。
“都給我住手!”
一聲厲喝,打斷了一人一狐的互博。
雪狐一個激靈,瞬間收回利爪,軲轆一翻,身子已經退後了數丈。
雲宣的動作卻不及雪狐收放自如了,她本是用盡了全力想要將雪狐撲倒的,此時被這半路冒出的厲喝,嚇了一跳,整個身子就那麼結結實實地噗通一下砸在了地上。
她趴在地上,無比狼狽,本來乾乾淨淨的一張小臉,此時烏黑一片。雲宣氣惱地抬起半張臉,用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不遠處的一雙黑靴。
黑靴上有著精緻的金絲花繡,顯然不是普通人家的穿戴。
雲宣順著黑靴往上看去,一個高大的男子正逆著暮光站在浮橋的末端,臉上似笑非笑。
雲宣心中一個咯噔,第一直覺是那隻小狐狸的幫手來了。這會兒她連一隻狐狸都對付不了,如果再對付一個不知深淺的人,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你們在玩什麼?”那男子有著一副醇厚的嗓音,不怒而自威。
雲宣無比尷尬地起了身,強自鎮定地拍了拍裙襬,揚起一張黑兮兮的臉,一雙眸子在陽光下耀起靈光。其實,她非常非常緊張,緊張到腿肚子都轉了筋。
從雪狐先倨後恭的姿態,她已猜到眼前的男子一定就是這處宅邸的主人,而剛才那隻詭異到不可理喻的小狐狸,也正是他的寵物。
她可以輕易分辨出一隻獸類的所思所想,可面對人類,雲宣卻是束手無策的。
她和人類的交往實在是太匱乏了,匱乏到如今面對人類時,她都無法好好的開口講話。
那男子走到雲宣面前,似乎在等著她回答,可偏偏這時候,雲宣的腦子卻似被漿糊凍住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將眼前的情景如何概括表述。
她和狐狸打架了?
為什麼打架呢?
因為狐狸先找她麻煩?
也不對啊,明明是自己闖了人家的地盤。可她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是因為小狐狸受傷了……
雲宣腦袋裡繞了十七八個彎,卻是越繞越亂,一時之間,光滑飽滿的額頭上已有汗水滲出。
“雪靈,又是你惹的事吧?”那男子看了看雲宣的表情,低頭對匍匐在一邊的小狐狸瞥了一眼。
小狐狸一副乖順的模樣,縮著尾巴,蜷成一團,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子萌態實足的朝著男子眨巴眨巴,看得人根本不忍心責罵半分。
瞪了小狐狸一眼後,男子復又望向了雲宣。
他微微笑了笑,代替小狐狸首先向雲宣道歉。
“小姑娘,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這隻雪狐是我的寵物,一時貪玩,總喜歡惹是生非。我在這裡代它向你道歉了。”
雲宣沒想到這個人如此通情達理,什麼話也沒問,竟然就瞭解前因後果了。
她一時倒有些不好意思:“沒……沒……沒關係的。”
那男子看了看雲宣已經亂成一團的外袍,繼續說道:“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