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竹林蕭蕭,鳥雀歡鳴,群芳鬥豔,碧草如茵……他一邊走著,一邊靜心欣賞著眼前的一切,嘴角不自覺噙滿了笑意。
他一路行來,僕從遠遠看見他便退出老遠,沒有一個敢上前擾了他的雅興。有一兩個膽子稍大些的,偷偷瞧了凌楚墨一眼,發現他的表情竟是出奇的寧靜歡躍,不禁捂著嘴巴,像是看見了世間最詭異的畫面。
走著走著,凌楚墨來到了皓月軒下,短短十幾級的白玉石階,可對於此時的他來說卻是比登天還難。
他躊躇不前,只是皺著眉,想要理清自己的思緒。
這丫頭現在會在幹什麼,也不知一路舟車勞頓是否安好?佩姨的性子他是瞭解的,也不知這小妮子見了佩姨,心裡是否覺得受了委屈,只是表面上強裝笑顏……
亂七八糟的情緒攪得凌楚墨更覺心焦。思慮來,思慮去,不知不覺間他已沿著皓月軒下的碧藍池水轉了五六圈。
小魚正在晾曬雲宣剛剛沐浴換下的衣服,在山坡上看著凌楚墨在池塘邊轉悠了半天就是不上來,於是跑回屋中。
雲宣正在擦乾溼漉漉的長髮,聽到小魚的話,也顧不得換身衣服,綰上髮髻。就那麼披散著長髮,穿著家常的月白絲袍,赤腳拖著木屐飛奔了出去。
凌楚墨正低頭站在水邊,思索著究竟該不該上去,耳邊只聽得一陣風聲拂過。
雲宣披著一頭溼漉漉的長髮,月白色的絲袍在她的飛奔中,向後飄揚,像一隻飄然而飛的玉蝶,朝著凌楚墨直奔了過來。
快到池邊時,突然腳下一個趔阻,眼看就要跌到池裡,凌楚墨一個飛躍,俯身一撈,把驚慌的雲宣險險抱入了懷中。
“好好的,跑什麼?”凌楚墨阻了雲宣跌入池塘的勢頭,一站穩,就趕緊將雲宣放了下來。他尷尬地將雙手背在身後,像是站在面前的不是雲宣,而是一塊滾燙的鐵板,燒的他臉色都有些微紅起來。
雲宣嘻嘻笑著,全然不顧一雙木屐已被她踢到了水裡,此時光著兩隻腳站在地上。她扯著凌楚墨的袖子,俏皮地眨著一雙黑澄澄的大眼睛:“人家在上面,看你在池邊轉了五六圈了,就是不進來。我不下來請你,你可不就轉身走了。”
凌楚墨被雲宣識破了行藏,心中懊惱不已,可一時又無話可以反駁,只能低著頭靜默不語。
可他不說話不要緊,一低頭只見雲宣一雙小腳光溜溜地站在地上,十指嬌小可愛,讓人見了更覺心慌。
“怎麼鞋也不穿?”凌楚墨蹙著眉,一臉責備狀。
雲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光腳,呵呵傻笑,指著漂浮在水面上的一雙木屐:“在那兒呢!”
凌楚墨瞥了一眼,又回首看了看回皓月軒的臺階,想要叫個人來撈木屐又覺不妥,剛想開口讓小魚送雙鞋下來,只聽雲宣撒嬌道:“腳冷,你揹我上去!”
雲宣的話讓凌楚墨怔了一會兒,他的一雙寒星眼瞳深深注視著面前的女孩。
這個女孩的確是與常人不一樣的。她長在草原,性子裡更像是那裡的孩子,坦率而真誠。喜就是喜,悲就是悲,此刻,凌楚墨望著雲宣那雙澄澈的眸子,只從她眼中讀到了無與倫比的信賴和愛戀。
雲宣的勇敢讓凌楚墨自慚形穢。當初,在幽谷時,的確是他先去招惹了她。如果當初沒有一時衝動,或許這會兒他就不會這樣進退兩難。
“楚墨,腳冷!”雲宣嘟著嘴,拽著凌楚墨的衣袖就是不撒手。她可不管什麼禮儀風度,她只知道,眼前這個男子是她喜歡的人,既然是她認定的,那麼就沒有什麼是可以猶豫不決的事情。她可以從異國月玉,一路追隨千里,找到他,就也可以克服重重障礙,最終真正陪他並肩而行……
凌楚墨嘆了口氣,只得將雲宣一把抱起,一路行到皓月軒中。
“腳崴了沒有?”
“好像有點兒……”雲宣躺在貴妃榻裡,輕輕動了動腳,眉頭微皺。
“我看看。”聽得雲宣傷了腳,凌楚墨也就顧不得羞澀,坐到榻邊。
他將雲宣的腳抬起,認真檢視。
雲宣一雙小腳生的玲瓏纖細,因為曬不到日光,肌膚潔白細膩的如同嬰兒,握在手中,真如絲般光滑,柔軟。
凌楚墨輕輕揉著,臉色卻越來越紅,心跳怦怦怦的像小鼓輕捶。雲宣也感覺剛剛清爽宜人的屋子,怎麼一樣子就燥熱了起來,身上像發燒一樣,不禁細細密密又出了一身薄汗。
雲宣身上本就留著沐浴後的百合花香,薄汗一出,那股芬芳的體香更是從四肢百骸飄溢位來,凌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