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他慌忙擺手,連聲辯駁。他那羞紅的臉蛋子,殷紅的血跡晶瑩發亮,他的面容宛若密佈露珠的桃花。他的態度更加誠懇,情緒也更加激烈,他慌慌張張地高聲辯解:“注意!這可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樣,絕對不是的。請相信,我恨邪教,這一點和大家一樣。想想看,邪教霸佔了我的私有財產,掠奪我的科研成果,他們是罪犯。你們聽說過智慧財產權吧?那就對啦。這是一個瘋狂追逐利益的時代,唯有資產至高無上,神聖不可侵犯。哦,我只是想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這有什麼錯啦,先生們?”
“哼,好一個‘原裝進口的大天使’,出身名門,令人敬慕。”林先生一聲冷笑,他反唇相譏。眼前這條花言巧語的“變色龍”,正是蜃城悲劇的始作俑者,不共戴天的殺妻仇人。
“哈!您瞧啊,林老闆,這個‘中美合資’的吃人邪教,很快就要開啟國際市場,吃遍全世界喲。”吉祥看著氣呼呼的林先生,頑皮地調侃美國教授的所作所為。
滿臉愁雲,林先生低頭望著懷裡新生的兒子。嬰兒哭夠了,他睡得很沉,又香又甜。他又看看周圍的人們,遲疑地小聲問道:“先生們,你們瞧?如今,這隻妖怪已經‘批次生產’,很快‘成規模’啦。無數吃人的‘癩蛤蟆’,即將遠銷東南亞、歐洲甚至於美洲,特別是要遠銷你們美國啦?”話說到這兒,他狠狠瞪了一眼“美國佬”彼得先生。
彼得先生聞言,不禁大驚失色,他十分委屈地嚷嚷:“噯,您這叫什麼話?我們美國人,可不要這隻‘癩蛤蟆’,美國也不歡迎邪教。”
“說得對,‘美國佬’。老子是海盜、流氓、殺人犯,但是比較邪教,咱們可就‘潔白’多啦。”說罷,海盜貝貝抬起槍托,重重地砸到教授的臉蛋子上,“噼”一聲悶響。既然“老大”開頭,海盜們咆哮如雷緊跟著一擁而上,團團包圍犧牲品,他們興致勃勃開展腳踢“人肉皮球”的遊戲,“嘰哩哇啦”的叫罵聲不絕於耳。
“我們的佣金呢?我們的契約呢?我們的人權呢?哈哈。”
“親愛的教授先生,您拿我們當猴兒耍弄?”
“我要踢破你的肚皮,掏出你的腸子,用來捆紮你的脖子,以便把你掛到聯合國的旗杆子上,昭示天下。”
“呵呵,血債要用血來償還,‘強盜窩’就這規矩。當心,這一腳是為了生存權。”
“這一腳,自由權,教授先生?”
“哦,這一腳是追求幸福的權力,狗屎!”
罵罵咧咧,嘻嘻哈哈,他們齊心協力把這個“禽獸教父”,邪惡信仰的忠實護法,霸權至上的醜惡精英,左一腳,右一腳,一直踢到廚房門口。他們恨不能把這傢伙直接扔進廚房,粉身碎骨,做成一頓晚餐。
“夠了,住手!”海盜貝貝過足癮,停下來擦擦汗。他冷冷地咬牙,歪著頭想了想,扭臉望著吉祥,說道:“嗨,年青的先生,讓你失望啦。不好意思。瞧啊,教授先生死硬到底,他當我們是傻瓜呢。我,海盜貝貝,從不勉強任何人。咱們講究‘人權’哩,哈哈。弟兄們,該送教授先生回‘老家’了吧?”
“沒錯。”海盜比利和海盜“黃臉皮”,他們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就照‘老規矩’辦事?”海盜貝貝露出溫和的微笑。
“大海上的規矩,自古不變。‘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自掘墳墓,自食其果’。應該讓他嚐嚐他自己的‘槍子兒’。對吧,‘老大’?”海盜阿爾伯特搖頭晃腦,一字一頓地說道。他那樣子,倒像是個知識分子。
“完全,正確。親愛的阿爾伯特!”海盜貝貝讚許地連連點頭,他意味深長地注視著職業殺手阿爾伯特。
“唉,”阿爾伯特先生故意一聲長嘆,悲天憫人。他懶洋洋地挪動腳步,繞到他的獵物背後,然後把那支手槍強行塞進教授手中。他揪住渾身發抖的“精英人士”,他牢牢地挾持他,他把黑洞洞的槍口放進它主人的嘴巴里。他湊近他的臉,進一步逼迫他,他拿他取樂,他同他溫言細語地說道:“十分遺憾地提醒您,親愛的教授先生,請您自己上路吧!除非,你還有牌?”
“嗚?嗚嗚。”教授先生瞪圓眼珠子,喉嚨深處發出急切而又絕望的哀鳴,大顆滾落的冷汗珠子令他難堪,他聽見周圍響起譏諷的竊竊私語,他眼睜睜看著手槍的扳機在移動,他彷彿聽見死神的腳步聲,突然一聲細弱的玻璃破碎聲,在他頭頂上響起。這聲音雖然輕微,卻如同驚雷轟鳴,足以震撼人心,餐廳一下子安靜了。
海盜阿爾伯特瞬間僵硬得好似一具屍體,他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