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希陳就兩手一推,自在做他的大老爺,因上次進京來的五兩千兩銀只花了多一半,那些銀子,他就四處尋稀奇的玩意,就讓他尋到了辣椒種子跟玉米種子兩樣兒,如獲至寶一般包了了又包,收在貼身的小箱子裡頭,恨不能丟了官帽回家搞農產品種植開發。
那個周師爺見主人如此,只得將擔子一肩挑起來,指點他成都府縣在一處,要加倍買些京裡的特產做見面禮,哪些是京裡買得的,哪些是他山東家裡能拿來的,又有哪些是要到南京買的。因他是不在行的人,免不得又領著他去憑科裡領憑,還要多使幾兩銀子買勘合兒,圖一路上有驛站供給,可以省幾十兩船錢。
這裡狄希陳把小寄姐忘掉腦後,那裡相於庭娘子卻度日如年。童寄姐若是狄家的妾,自是討她喜歡,若是成了自家的人兒,就十分扎眼,冷眼看去不是行事不妥當,就是說話不穩重,何況滿京城都傳說她與那個蔣舉人有些瓜葛。做人家姬妾下人的,總要有些眼色,見主人如此哪有不牆倒眾人推?相於庭實有三分愛她顏色,不過美人兒易尋,好不容易做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好名聲不易,何況家裡娘子十分的不快,寄姐的名聲的確不好。相於庭就想叫狄希陳領回去,因狄希陳提個童字兒,不是尿遁就是事忙,他要將這見不得光的小美人推出去,就想了個法子,悄悄接了童奶奶與小寄姐先送到狄希陳訂下的船上,只說狄希陳安排她們母子兩個去山東暫住。
這裡狄希陳萬事俱備,穿了大紅的新官服,戴了簇新的紗帽,辭了京裡的親戚朋友,方坐定了,臉上的笑容還沒收起,就見一大一小兩個麻煩跪在地上道謝,方曉得是著了相於庭的道兒,本想將麻煩扔給他的,誰知道反叫人家又推了回來。
此時的狄希陳,是實授的朝庭命官,人人都當他是位老爺,不夠也有些膽氣,心裡覺得自己是一片好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大方受了童奶奶的禮,叫她們安心,等過幾日到了臨清就將他們送到自己家去借住。
童奶奶與寄姐退回她們住的後倉,先是抱頭大哭了一場,方問她女兒:“是不是狄爺收用過了?”寄姐含羞搖頭,童奶奶方鬆了一口氣,想起前途未卜,從此要依附人家過日子,又憂慮起來。
狄希陳其實更愁,雖然官場都差不多有在京裡討幾個小老婆才能上任的風氣了,海瑞那麼清官兒,房裡還能開兩桌麻將,唯有自己是個例外。現代社會包二奶的盡有,敢光明正大大老婆小老婆一塊住的,肯定都是大老婆軟得跟麵糰一樣,怕離了婚自己過不得日子。有點骨氣的女人知道自家男人有二心都會吵著離婚分財產,若是還有點本事,一定想方設法叫男人人財兩空,你不是要愛情麼,她不是要愛情麼,那你們崇高純潔的戀愛去吧,錢財身外之物給沒有青春身材的黃臉婆吧。這類收拾小三,相互教授經驗的貼子貼滿了天涯情感跟搜狐婆媳,是白素素同學每日必去,每貼必學習的地方,常常三更半夜了還在那裡笑看人家收拾老公,半真半假的恐嚇他:“這招損,可惜沒有機會用到你身上。”這回叫他把這兩個人帶回家,就算素姐曉得真像能大方容人,事前發飆事後敲打他是肯定的,什麼年頭的好人都不能做啊。
一路行來,離家越近,他的膽氣越弱。眼看到了臨清就要到家,只得請了周師爺來商量。周師爺能出什麼主意
‘叫他不要將童家母女帶回家,待與家裡娘子說明白了再來接她們。狄希陳都依了,將童奶奶與寄姐留在船上,自己帶了各色人事與那兩樣金貴的種子回家。一家子歡天喜地接了莊子裡去,就是連日擺酒請客祭祖唱戲,素姐忙得一回房倒頭就睡,哪裡有空與他閒話家常?
狄希陳總找不到機會與素姐說,一晃一個月過去,再不起身怕誤了日期,這一日清早狄希陳就與狄員外狄婆子商議要起身。因素姐要跟他一起去的,家裡兩個作坊又沒人管得了。素姐只不放心房內床下的八千兩黃金,對這兩個作坊倒似有還無。狄員外狄婆子就十分放心不下讓兩個毛孩子與一個外人來管。狄婆子有心叫薛如兼照應,正那裡彎彎繞,就聽得說縣裡狄家四房的老三來接他弟弟來了。狄婆子等了兩三個月,總算等到狄家人來看她富貴,喜歡的忙命請了上房說話。素姐就先避到屏風後邊兒,看這個老三,長得跟狄希林有兩三分像,只是人已三十許,額頭上三道抬頭紋,說話眼珠滴溜溜亂轉,就像個刻薄小氣的人。
那狄老三先春風滿面請了安,與狄希陳稱兄道弟過了,又說了一大車的好話,方慢慢繞到狄家的作坊上道:“久聞得咱家作坊是五弟妹掌著,如今要跟了五弟去任上,交給外人多有不便,不如交給我罷。咱總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