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只是明年咱們就回去了。”說完了看小鏡子白著一張小臉兒在那裡想心思,也不理她。想到兩位先生處還沒有送禮,就著手寫禮單,每家送兩石精米、一腔羊、兩壇自釀的酒和一簍二十斤地糟魚。素姐想到石先生的窘狀。又添了十斤棉花八匹布。
這般厚禮送到了祝先生家,祝師孃道:“這個狄大人還真是山東農村來的莊戶人家呢。。;。。。。送的東西都這麼實惠。”
祝先生道:“想必是因為石先生家過不得罷。所以如此。這個石秀才也是迂闊,早早的分了家不是完了?些微家產教他兄弟敗光了。還到處敗壞他名聲,說他藏著石老太爺地銀子不肯分家。”
祝師孃本是大家閨秀,祝老太爺敗光了大半家產,還有小半教十七八個兒子分分,到他們頭上不過一二千金的家事,再加上她陪嫁的幾頃地,家事其實過得。祝先生出來教書,一來是狄希陳親自來求卻不過這份人情,二來也是要裝裝窮人,省得幾個敗光了遺產的兄弟來打秋風。所以祝師孃很有些瞧不上這份禮,嫌不夠體面,備了幾雙鞋襪幾本自家刻的詩集祝先生畫的冊頁之類回禮。祝先生不耐煩這些俗務,隨妻子處置。
石師孃收了禮大喜,忙忙的要打發賞錢。送禮的管家們卻是素姐鄭重吩咐過的,將東西搬進石家堂屋,拱了拱手就回去了。石師孃叫石先生去追回來,石先生瞧了瞧外邊他兄弟還沒回家,道:“咱們快去把布跟棉花藏起來,落了小二地眼裡脫不了還是精光。”
夫妻兩個忙忙的扛了裝棉花的兩個大布袋,三個孩子想到過年都有新棉衣穿,紛紛拿了布匹笑嘻嘻跟了父母身後,進了臥房,又將房門牢牢拴了。
石師孃從抽屜底下掏出鑰匙去開大櫥,才開得門來就叫得聲苦,裡頭如同大水洗過地一般,不但前次狄家送來的五兩銀不見了,還有幾件破衣爛衫都一股腦兒教人捲了去。
石先生氣得手腳冰涼,嘴裡還勉強道:“必是你們在家不小心,讓賊偷了去。”
石師孃見石先生仍然護著他兄弟,心灰意懶道:“我也不和你爭,孩子們,這幾匹布咱們現裁剪了做棉襖。”就將銅鎖丟了櫥裡,門也不關,尋了針線籮來,裡邊只有一把剪子跟兩個頂針,針不是針尖兒折了就是針鼻兒斷了。石師孃叫孩子們看好這幾樣東西,尋出個小布袋要去廚房量米換針換線。她走到院子裡就見石二叔面色如土地走進來,兩手縮在袖內,眼睛滴溜溜亂轉。
石師孃想到廚房門口地樹上還拴著一隻羊,還好她腳纏的不算小,揚起兩隻四五寸地金蓮飛快的跑到廚房道:“快,快將酒藏起來。”自己高聲叫了一聲:“二叔你回來了!”牽了羊就去鄰居家躲藏。
果然小女兒聽說二叔回家。將爹爹一把推出臥房,拴緊了房門。因櫥裡東西都教二叔盜盡了,就將爹孃床上地被臥搬了下來。把布匹抖開了鋪上去,又叫兩個弟弟把棉花袋拍平了塞進床底下。重新鋪好了被臥,才笑嘻嘻拍手開門。
誰知石二叔見案板下有一大簍魚,提了提拎不動,正好上邊有個布口袋,就拿了起來去米缸裝米。陳媽攔住了魚簍攔不得米缸。眼睜睜叫他裝了幾升米出去,對站了邊上的石先生訴苦道:“姑爺也不攔一攔他,都叫他搬了去賭錢,咱們吃什麼?”
石先生道:“他能拿走多少?盡他拿罷。”
石先生的小女兒去緊鄰家喚了母親回來,石師孃見只拎去了幾升米,大鬆了一口氣道:“我託了隔壁宋三嫂將羊和這魚賣了罷,還有這酒,有一罈留夠過年吃也罷。賣地銀子寄放我孃家去,再有一二年女兒要辦嫁妝。不能一個錢沒有。”
石先生不置可否,陳媽忙抱了魚簍,石師孃就搬了壇酒出去。到了晚間才帶了包針與線來家。
石家人都坐了廚房裡吃晚飯,桌上一盤魚擺在石二叔面前。醃的蘿蔔乾兒跟泡菜擺在孩子們面前。小三兒想夾塊魚肉吃。才伸筷子就教石二叔打了手道:“魚生火肉生痰,青菜蘿蔔保平安。你吃蘿蔔。”
石師孃按耐不住,順手操起門邊地一條扁擔掄起,罵道:“滾。”
石二叔見哥哥擋在跟前,嫂嫂的扁擔打不到他,故意夾了塊魚進嘴,又呸的吐出來道:“俺家的東西,想吃就吃,想吐就吐。”
石師孃扁擔教石先生擋住了,自己漢子總有三分捨不得,一時手軟教他奪了去,就是一個巴掌括到臉上,又羞又惱。她想要回孃家去,又怕家裡幾石米讓二叔盜了去兒女們沒有的吃,不回去,一口氣又不得出,悶悶地回房裡睡了,摸摸下邊還有布,又放心了些。
到了半夜,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