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邊裝了二十錠五兩的裸子,趙夫人收了笑道:“請她進來坐坐罷。”真個看銀子份上讓了童奶奶屋裡坐。
公子趁機溜出去,門房裡遇見狄三,卻是舊相識,就拉了他去尋歡買笑。狄三陪笑道:“俺家死了個丫頭,俺娘子被人告了,正要尋你求老大人把官司了了呢。”
趙公子笑道:“我也聽說來,你家娘子是個什麼樣的母老虎,倒叫你這樣維護她?”
狄三道:“她也就是生得還好,所以還讓她三分
趙公子問道:“比你家五房裡的春香生得還要好?”
狄三笑道:“那是自然,那個小春香也就我家老五當個寶。”
趙公子正因繡江縣裡無美人苦惱,聽說了就要見見,狄三帶著他回童奶奶鋪子。天已黑透,又是溼答答的雨地裡走了一路。到了裡屋,燒得極暖的炕頭擺著一大盆面跟一箇中碗的豬肉滷,都在熱騰騰冒熱氣。小寄姐剛吃了碗麵。臉上微微出了些汗,紅通通地臉蛋、水蔥一樣的身段。就將趙公子迷得忘了自己姓什麼,一屁股坐在炕上不肯動窩兒。
狄三也是餓得狠了,從清早起被童奶奶拉著縣裡到明水,又從明水回縣裡,水都沒喝上一口。略讓了讓趙衙內,就將滷盡數倒了大面碗裡攪了攪,唏裡嘩啦吃了個盡
小寄姐奉了茶上來,因趙衙內不錯眼珠子的看她,只得陪著笑問道:“俺娘呢?”
狄三含著面道:“還在縣衙,趙夫人留著說話呢。”小寄姐因他將知縣公子都請了來家,料自己無事,放寬了心陪坐一旁,尋些話來與趙衙內說。哄得趙衙內如同進了仙台地劉阮,輕飄飄就要白日飛昇,小寄姐趁機道:“俺一個秀才娘子比不得那些村婦。不好出去見官,趙公子替俺美言幾句。不要見官可好?”
趙衙內連聲道:“小事一樁。俺就回家去跟俺爹說去。”辭了要走,狄三放下面碗送他到衙門口。接了童奶奶家來。
童奶奶在路上就滿面春風道:“趙夫人已是應了,還叫俺無事常去衙裡走走,與她說話解悶呢。”
狄三悶聲悶氣道:“白送她一百兩銀,早知道趙衙內這般好說話,俺們就該找他。”
童奶奶心裡暢快,說話聲音也響亮:“衙內也要聽爹孃的呢,趙夫人好不和氣一個人,有了她做靠山,以後人家送禮說情尋份上,俺們都能插得進去手,比你跟黃捕頭胡混可好多了。”
狄三是個有縫就鑽地蛆蟲,如何不喜,伸手扶了童奶奶家去,小寄姐見她兩個都笑容滿面,越發把心放寬,燒了熱水一家子洗臉泡腳,晚上狄老三摟了小寄姐盡力奉承,小寄姐得意,與他算計還要再買兩個丫頭房裡使喚,若是生得好,就把與狄三收房。
卻說趙公子回家,打聽母親已是看銀子份上應承了童奶奶,先將此事拖過年後,因小珍珠沒有苦主,明年胡亂說她不忿寄姐扶正,尋釁撕打中跌倒流產出血而亡。趙夫人怕自己忘了,叫了兒子來寫上,交給前頭的師爺。趙衙內就抄了一紙袖起,又尋了一盒點心,要第二日去與小寄姐報喜。
晚間睡覺馬三姐替他脫衣裳,地上拾起一片紙來,她卻略認得幾個字,見上邊寫著童寄姐,就猜是趙衙內相好的粉頭。第二日早上趙公子起來衣裳裡摸不到,問她:“我袖裡那張紙哪裡去了?”馬氏從桌上撿起來遞給他,趙衙內當寶一樣又納回袖內,抱了點心盒子就要出門。馬氏道:“夫人那裡請了安再去也不遲。。;.。。”推著他去了上房,趙衙內粥只喝了半碗就放下,慌忙出去了,趙夫人道:“他做什麼去?”
馬氏低了頭不說話。趙夫人拍案道:“大清早這樣猴急,必有緣故。”
馬氏方道:“俺也不知道他要去哪裡,早起抱了盒點心就要出去,問他也不說。”
趙夫人哼了聲道:“只送點心,想來是外頭有了相好了。你再回去查查可還少了什麼?”
馬氏回去開了妝盒,真個少了一對寶石戒指,奔了回來報於趙夫人,趙夫人罵道:“死人,一個漢子都守不住,要你何用。”
馬氏方道“昨夜他袖裡掉出一張紙,上邊有幾個字我卻認得,是童寄姐,不知道是不是她。”
趙夫人聽了心中疑惑,一邊使人去問前邊師爺,一邊使心腹家人去外頭打聽訊息。師爺那邊說少爺昨晚上就給了他張紙,都記下燒掉了。心腹管家去了半日,回來稟道:“小的打聽那個童寄姐,原是狄大人一百兩買來的妾,還沒有圓房,在成都任上不知怎麼偷了上狄三秀才。狄大人還送了幾百兩銀助他們回山東,就帶了駱童氏同來。駱童氏因狄大人沒要她女兒為妾,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