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回家呀。
回家,張是非睜開了眼睛,淚水模糊了夜空,一行一行,從腮邊流淌,溫暖而絕望,張是非哭了,我的家,沒有你,我的家在哪兒啊?
原來家的定義,不只是一處安穩的居所,而是在這個世界的某一處,你知道,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你回來,但是,卻有人不清楚這一點,於是他們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窮極了一生去追尋,最後,依舊面對著冷冰冰的牆壁。
在那雪山之上,另張是非陷入情網的,可能就是徐瑩的那句話:“你是不是想家了。”
我其實想的是你。
張是非低聲的抽泣著,他哭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因為,這個選擇,實在是太難太難了。
世上安得兩全法,這個世界上哪兒他**能有兩全的辦法啊?張是非的身體又開始不自覺的顫抖,前面的困難,不是他不選擇,而是他無法選擇。
無論是哪一種方法,他,以及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都無比的巨大,大到他完全不敢想象,魃屍的恐怖,張是非此時自然明瞭,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如果讓它破土而出,那這個世界上到底又要途添多少悲劇?可是,如果不管那燃西的話,梁韻兒,就真的會慘遭毒手,那個白大褂生前以及死後的惡劣行徑,張是非也是心知肚明,他無法想象自己的決定,到底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梁韻兒會死,梁韻兒如果死了,就意味著要進入新的輪迴,而那個輪迴之中,卻不能再有張是非的影子了。
她到底要等多少個輪迴?到底要流多少次眼淚?
張是非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方向,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選擇,無論怎樣,都不會有好結果。
李蘭英見到張是非正在瑟瑟發抖,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已經受了極大的打擊,不誇張的說,就算現在張是非瘋掉,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李蘭英心裡卻不允許他這樣,這個哭哭啼啼的男人,不是以前那個張是非
李蘭英說實在的,現在也啥辦法都沒有了,確實,要說現在他們面對的,不是選擇題,而是取捨題,捨去哪一個,心裡面才會好受一些?
李蘭英沒有什麼拯救蒼生的報復,他的心中,只有對自己兄弟的關心,他見張是非現在已經形同廢人一般,便嘆了口氣,然後咬了咬牙,上前拍了拍張是非的肩膀,張是非擦了擦眼淚,轉過了頭來,只見胖子的神態異常的堅定,他倆對視了一會兒後,李蘭英嘆了口氣,然後笑著對張是非說道:“真拿你沒辦法,走吧,咱們去太陽島。”
方才那卵妖初一說,會在這個城市邊緣的島嶼等他倆,這個城市邊緣的島嶼,就是與哈爾濱市區隔江相望的太陽島了。
張是非見李蘭英竟然替他做出了選擇,心中竟又是一酸,只見他對著李蘭英說道:“不……這樣的話,我沒事。”
“還沒事兒呢”不由分說,李蘭英一腳就踢在了張是非後背上,張是非只感到一陣疼痛,只見那李蘭英說道:“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哭的就好像是個剛死了拼頭的小寡婦,少跟我整這些沒有用的,走,拿上那些臭蛋,去救我小弟妹。”
李蘭英的語氣相當認真,也許現在,想不認真都不行了,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十五分,如果再不做決定的話,可能就來不及了。
但是張是非,卻猶豫了,他甚至開始恨自己,為什麼自己還不能有李蘭英那樣的勇氣?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愛情,可是自己卻不敢去保護呢?
因為燃西,張是非心中十分痛苦的想著,先不說那些卵妖的信用,就算它們真的會放了梁韻兒和付雪涵,可是,之後呢?燃西的妖法發動,多半會生靈塗炭,到時候再加上旱魃復生,兩種危害遇到一起,就算張是非能和梁韻兒走到一起,可是從那以後,這個世界上哪兒還會有安生的地方呢?
而且這種為了一己私慾而棄天下萬物不顧的行徑,他當真能做的出來麼?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他心中想到,這真的是很諷刺啊,這種想法竟然會從我的腦子裡面出現,想想我以前不就是一個自私的人麼?為什麼,短短的幾個月後,我的想法就會變成了這樣呢?
經歷,經歷改變一切,這是張是非所不知道的,每一次的戰鬥,每一次的故事,都對他產生了或多或少的影響,讓他的心也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那一次次目睹的悲劇,失去了男人和小孩的女人,如同塵埃一樣弱小卻還不顧一切抵抗一切的老狗,失明的小孩,卑鄙的父子,醜陋的人性,還有一幕幕的生離死別,讓張是非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自我中心的男孩兒,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