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透過太歲皮修煉的妖怪,都有幾個共同之處,一是實力的進步飛快,但是作為代價,所燃燒的生命也是別的妖怪所無法比擬的,縱使是千百年道行的老妖怪,也無法抵抗生老病死,那燃西早年得道,如果它想的話,完全可以再多活個一二百年,但是它卻沒有,它幾年之前遇到了那袁枚之後,身知自己的時辰已到,於是,便消耗了多年以來積攢下的妖氣,產下了五百一十二枚妖卵,如果當時沒有十二隻存有智慧的卵妖的話,恐怕,它都挨不到今天。
但是,這已經是它的極限了,它本已經風燭殘年,外加上將所有的妖氣透支,現在的它,說成是一具空殼也不為過,它的生命,恐怕已經到了盡頭,活不過這個月了。
張是非和李蘭英聽完以後,全都是滿腹的疑惑,只見那張是非慌忙問道:“怎麼可能,它是不是再騙你啊,它要死了?那它還擺什麼陣?擺那什麼鳥陣對它又有什麼用?”
劉雨迪聽完以後,輕嘆了一聲,然後對著張李二人輕聲的說道:“它本不想征服世界,或者說這對它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它只是想……在死之前能夠恢復自己最初的容貌,它怕,它想在那個世界能夠等到馮天養,並且告訴他,自己一直在等他,它的心,就像它的容貌,從未變過……”
“那,那就是說…………”張是非的嘴巴都合不上了,他的心中再次泛出一陣酸楚,而那劉雨迪則含著眼淚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它想透過那個陣法得到的,只是在臨死之前能夠恢復自己的容貌,只為了當年心上人的一句我愛你。”
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啊燃西費了這麼多的周章,確是為了這一個宿怨,一時之間,屋子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靜,只為了這一個旁人聽上去有些可笑的願望,卻讓它等待了這麼多年,而他們所有的人,卻全都想錯了,什麼野心,什麼陰謀,在那個真正的痴情人眼中,全都一文不值。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燃西確實有錯,但是那些妖卵,卻只能主動附著心存強烈貪念之人的身上,雖然這其中也有過誤差,那就是十五的出現,卵妖十五為了報仇,所以便不顧燃西的規則,擅自蒐集妖卵,然後四處尋找著那些心靈有空洞的人,從而趁虛而入,給他們植入妖卵,造成了很多的悲劇發生,但是那些本著規則的五百枚妖卵大多數都是附著在了心存貪念以及惡念的人或者動物身上,所以,並沒有錯殺過好人。
劉雨迪也明白,在這個社會上,確實有一些很不公平的事情,有一些位高權重的人,偏偏思想邪惡,做盡了壞事,可是卻沒有人能夠懲罰他們,也許,這個社會上沒有他們的話,很多人都會得到幸福。
燃西活了這麼久,人心的險惡它自然很明白,所以,它心中存有仇恨也是理所應當的,只不過,它卻也明白,人是很複雜的動物,有惡人,也有好人,好人當留,惡人該殺,就像那之前害死馮天養和唐愛國的那些人一樣,如果沒有他們,就會減少很多的悲劇發生。
這也是它為什麼不讓卵妖們在人間肆無忌憚的出現之原因,其實它也很矛盾,但是卻必須要這麼做,畢竟,它已經等得太久太久,它的一生,基本上就是在等待之中度過,追逐著心愛的人,一直到最後,它無論如何都想要完成這個願望。
劉雨迪當真被它感動,外加上從那一天開始,她就一直利用者卜算的方式來證明這燃西到底有沒有說謊,當劉雨迪發現燃西所說的一切完全屬實之後,她實在無法忍心,將它這小小的願望再次扼殺,畢竟,前幾世中,將它的願望扼殺的,都是人類,劉雨迪不忍心再讓它的希望落空,因為它是一個善良的妖怪,而諷刺的是,往往這個世界上,越善良的傢伙,越不能善終。
“我對不起你們…………”劉雨迪哭泣著說道:“我也是女人,我明白她的感受……我只是想讓他完成最後一個,最後一個心願……”
張是非和李蘭英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張是非掏出了手機,望了望時間,兩點三十七分,距離那旱魃復生以及燃西的陣法發動時間,還剩下不到半個小時,在這十萬火急的時刻,張是非閉上了眼睛,再次陷入沉思。
兩三分鐘的時間內,他想了很多,包括命運,包括選擇,末了,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然後強撐起了一絲笑容,他對著那還在哭泣的劉雨迪說道:“姐,你不要自責了,這幾個月真是委屈你了,換成我,我也會這麼做的。”
確實,要說他們之中,恐怕最難受的就屬劉雨迪了,她的心地是這麼的善良,不想讓任何人受苦,這幾個月來,她一直在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