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將在太乙的核心人員轉移到霧海蜃景裡。
“走吧。”歐如雙邁步朝前方的木屋群走去。
這裡隨處可見紅色的岩石,天幕也黑濛濛的,像極了暴雨將至的前夕,濃厚的雲層就快要滾落到地面。紅黑兩種極端的顏色對比,讓人的眼睛高度緊張。
上島以後感受到的風力更大了,虞歲險些被撲面而來的狂風打得後退摔倒。她抬手擋了一下,歐如雙說:“現在能感覺到天地間的五行之氣了?”
虞歲施展八卦生術才攔住這狂亂的風,她整理著被吹亂的衣發點點頭:“不僅能感受到,還覺得它有些暴躁。”
歐如雙道:“蜃景是由龐大的海氣具象而成,只不過是被困在魚之夢裡,海氣太過龐大,被困在已經具象不會再有變化的的蜃景中,就會變得混亂。”
虞歲嗯嗯應聲,躲在他身後抵擋狂風。
歐如雙倒是個不錯的老師。
可惜。
歐如雙沒有人走人多的地方,而是繞著木屋群的邊緣,從燈火昏暗的通道往裡走。
兩旁的木屋都沒怎麼亮燈,似乎無人居住,但走過時,偶爾又能聽見漆黑的屋子裡傳來難以抑制的咳嗽聲。
風吹起地面的沙礫,窸窸窣窣地拍打在她的衣服上。
“院長,這裡是哪啊?”虞歲小聲問道,“屋子裡的咳嗽聲音聽起來像是病得很重。”
歐如雙淡笑道:“試藥的地方。”
虞歲問:“是年秋雁製得新藥嗎?”
“年秋雁製作的新藥名為三代蘭。”歐如雙目視前方解釋道,“這些藥人裡有不少是和玄魁作對的,物盡其用,只是簡單的滅口反而是玄魁虧了。”
好一個物盡其用。
虞歲目光掃過那一扇扇緊閉地漆黑木門,每一扇門後都是一張痛苦扭曲的臉。
在接連不斷的咳嗽聲中,歐如雙冷不防地問道:“覺得他們可憐?”
虞歲收回視線,不解地朝歐如雙看去:“為何要覺得他們可憐?”
那不解茫然的目光落在歐如雙眼裡,面上仍舊不動聲色地試探:“像你這年紀的孩子,對這些事總是容易起惻隱之心的。”
“普通人也許會有。”虞歲摸了摸臉頰,拍掉被狂風吹到臉上來的沙礫,笑盈盈道,“可我的立場天然與他們敵對,怎麼會對屋子裡的那些藥人生出惻隱之心,畢竟倒黴的不是他們就是我啊。”
這話在歐如雙心裡算是滿分答案,如今他看虞歲越看越滿意,心中還有幾分遺憾,遺憾南宮明沒有早點讓這個女兒參與進來。若是虞歲剛入太乙就跟著他辦事,如今肯定成長得更好。
“你的這份覺悟很好,世上許多事情,在立場敵對之後,就不該有任何心軟。”歐如雙教導道,“心軟、猶豫、同情,這些東西只會害了自己。”
虞歲應聲點頭,在歐如雙面前她就是個十分聽話還有點小聰明的好學生。
從應付南宮明的時候她就知道,扮蠢也得恰到好處,適當表現出的小聰明,反而會提高他人對你的期待。
此刻的歐如雙便是如此。
他知道虞歲差得還遠,要學習許多,卻也越來越願意教她。
從燈火昏暗,走到逐漸明亮,前方的人也多了起來,穿著白色衣袍的玄魁成員交流著從木屋中走出,看到歐如雙的時候都會垂首致意。
虞歲看見處於最中心的三層木屋,只有一層亮著燈火,旁側兩間木屋裡還往外冒著白煙,這邊的人越來越多了。
她看見張相雲和年秋雁掀開木屋簾子走了出來,兩人同時朝虞歲這邊看來,都是一愣,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刻見到她。
張相雲脖子和雙手都還纏著白色的藥布,他看見虞歲的瞬間只覺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停在原地沒敢往前。
好在這會眾人都因為歐如雙的到來停下行禮,才讓他的異常顯得十分正常。
“百寇。”一個赤著胳膊的男人上前對歐如雙說,“人在二樓等著了。”
聽到這虞歲才恍然,歐如雙是太乙百寇。
歐如雙應了聲,頭也沒回地對虞歲說:“你先在樓下等等。”
“好。”虞歲點頭,目送歐如雙。
歐如雙走過張相雲時停下,掃了他一眼:“你受傷了?”
看樣子還傷得不輕。
這不鹹不淡地問話,讓張相雲瞬間回神,垂首解釋道:“一點小傷,不礙事,我會注意的。”
“你最近確實要多注意。”歐如雙淡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