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被嚇到了,因為歐如雙並未阻止。
但她很快想起歐如雙問了海下機關城的事,可以看出歐如雙還是有幾分懷疑她的,所以當時只能裝作不認識碧血金蝶,任由它朝自己飛過來。
今晚這一盤問,歐如雙對她的懷疑應該打消了。
張相雲半夜又被痛醒,額角一抽抽地,眼神不善地盯著在旁邊忙碌的袁錫。袁錫頭也沒回道:“我在治病救人,是良醫,把你的殺意收一收,要怪也怪把你傷成這樣的人啊。”
他心裡也沒膽子去怪罪。
張相雲拿著聽風尺看了會,問他:“南宮歲跟梅良玉吵架了?”
“誰?”袁錫蒙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啊,有這個事嗎?他倆之前關係很好嗎?”
他倒是沒關注。
沒等到張相雲的回答,袁錫手裡搗鼓藥丸,忍不住碎碎念道:“南宮郡主是梅良玉的師妹,他倆關係好不是很正常嗎?吵架了也很正常吧,南宮歲要從梅良玉手裡搶裁決名額,梅良玉那脾氣,肯定是不服的。”
張相雲總覺得不太對勁,他腦子裡又想起虞歲當初在船上說的話:
——“你知道師兄有多喜歡我嗎?”
搶了裁決名額就鬧崩了,現在看來也不是很喜歡啊。
張相雲心中腹誹。
“給我拿只信蜓來。”張相雲在床上半坐起身,忍著痛意皺緊眉頭。
袁錫從藥簍裡拿出一隻遞過去:“你打算給外邊傳信?”
“有些事……”張相雲拿到信蜓後又猶豫起來。
其實他和年秋雁一樣,都不認為虞歲和青葵會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畢竟兩姐妹上邊還有一個南宮明,王爺肯定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窩裡鬥到這種地步。
再說她們又有什麼理由要做到這種程度?
大機率最後還是會姐妹一家親。
何況南宮歲並非表面看起來那麼單純無害,手裡不知還有多少手段,現在如果貿然行動被她發現,那自己怕是真要死在她手裡了。
張相雲思及此,在信蜓上留下資訊,將其放飛。
虞歲獨自一人走在夜裡亮燈的林道中,她看見等在岔路口的薛木石。
薛木石一身青衣道袍,站在夜燈旁望著下方的池塘發呆。他長髮高束,梳著太極髻,看起來乾淨利落,遠遠瞧著便是個俊俏少年郎。少年不說話時面龐眉眼稍淡,還真有點道家的仙逸。
察覺到有人走近後,薛木石才轉過頭來,漆黑的眼瞳中倒映出少女披光而來的身影。
虞歲打量了會薛木石說:“你這是?”
“道袍。”薛木石跟著她一起往前走著。
虞歲:“我當然看得出來。”
薛木石想了想,又解釋道:“學院規定,三境以上就可以穿。”
“看起來也不錯。”虞歲抬手掩面打了個哈欠,將衣袖中拿出的紙條遞過去,“比你之前的打扮要精神些。”
薛木石伸手接過,看見上邊的名字和學院資訊,逐漸皺起眉頭來。
虞歲:“這兩個是最近盯上你表妹的人。”
薛木石的表妹薛嘉月入了醫家,作為醫家的初級弟子,要學的東西太多,天天都很忙。
她性格偏爭強好勝,在太乙最不缺的就是有天賦之人,以前總是被誇讚是最優秀的人,到了這裡發現還有許多比自己更加優秀的人存在,心裡的落差一時間難以接受。
最近薛木石才發現,常常來找他嘮嗑抱怨的表妹幾乎都不怎麼聯絡他了。
雖然他也忙得無暇關注對方,可此時聽虞歲說玄魁會故意誘惑他人沾染蘭毒,心中不免有些懊惱。
如果他早點發現就好了。
“我明天找她談談。”薛木石擰著眉頭說,“她雖然從小養在薛家,有家中長輩寵愛,但到底不是親生父母的緣故,心思敏感,有時候會想不開,遇到事也不敢說。”
虞歲望著他說:“衛仁常說你呆,但你若是用心的時候,倒是一點都不呆。”
薛木石:“……我倒是不知道他是這麼跟你說我的。”
說起衛仁,薛木石收起紙條問道:“他怎麼樣了?”
虞歲抬手順了順鬢髮,漫不經心道:“還沒死。”
她能感覺到那顆五行光核的存在,充滿生機,雖然無法做到窺探光核附近的景色,但只要能感應它的存在,就能知曉衛仁的狀態。
外城,黑草海。
海岸邊是大片蘆葦,半身都浸泡在水中,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