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韓夫人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言,她看穿了兒子的想法,卻直接無視。
韓秉也就不敢再提。
那只是一件小事。
也許只要有人當著素夫人的面說了,虞歲就不會在她門前跪這麼多年。
虞歲跪在門前背書的同時,還要抵抗心底滋生的躁意,無聲的尖叫被湧上心口的煩躁吞沒,化作無形的長蛇纏繞她的脖頸,迫使她微微張開嘴。
口中念出的書文,隨時都可能變成尖銳的謾罵、惡毒的詛咒、憤怒的質問。
一日、兩日;一年、兩年。
只是一件小事,因為身份背景立場各不相同,便無人阻止。
在虞歲記憶裡,大哥韓秉年紀越長,便越發成熟穩重,少時還會露出些許稚氣笑容,眼中會出現好奇之色,也會和兄弟玩鬧。
韓秉十六歲去了太乙,虞歲便少有見到他,再見到他時,記憶裡的大哥變得熟悉又陌生。
他比從前更厲害了,更加內斂,手段更加圓滑,卻也更沉默了。
在太乙時,韓秉只有冬季才會回來,但他一年比一年忙。有時候離開太乙,也會跟著南宮明外出,根本不回帝都。就算回了帝都,也可能因為別的事情,忙得連王府都回不了。
好幾次虞歲都是在王府外邊見到的韓秉。
雖然韓秉變得忙碌,又遠在太乙,但他每年都不會忘記給弟弟妹妹寄生辰禮物回來。
以他的做事風格,虞歲相信,每年的禮物都是韓秉親自挑選的。他做什麼都喜歡親力親為,似乎只有經自己的手才不會出錯,才能令人滿意。
這也是極度不信任他人的一種表現。
也因為韓秉的忙碌,虞歲這兩年都沒和他見過一面,聽風尺中只有兄妹零碎的日常問候。
有時候是韓秉主動發來的,有時候是虞歲主動發的。
男人沉默內斂的模樣浮現在虞歲腦海中,與南宮明有幾分相似的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氣質。
和她記憶裡在騎射場教學的兄長有著相似的眉眼,卻比安靜的少年多了幾分凌厲的氣息。
虞歲回憶著兄長韓秉的模樣。
她知道韓秉跟著南宮明做事,卻沒想過,他早就知曉青葵的存在。
“韓秉也曾在太乙負責玄魁的事。”年秋雁低聲說,“他給玄魁做了不少掩護,以前也有察覺到玄魁線索的弟子……”
他說到這裡時頓了頓,道:“都是韓秉解決的。”
虞歲一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他,直白道:“他殺的?”
年秋雁輕輕點頭。
張相雲也道:“除此之外,他還會挑選適合的目標,讓他們順利搭上玄魁這條線,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玄魁給這些人蘭毒,這些人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六國各地給予玄魁便利。
說這些的時候,他不免也想到了韓秉。
沉默的像塊石頭的男人,卻有著一言不發的狠勁,似乎只要是來自王爺或者韓夫人的命令,就算要他去死,他也毫不猶豫,依言照做。
虞歲輕聲笑道:“是我大哥來選適合的人,還是我們的青陽百寇提前定好人選給他?”
張相雲猶豫了一瞬,年秋雁比他先回答:“青葵給名單,我們照做。”
這話裡的意思,這種事不止韓秉一個人在做。
虞歲掃了眼張相雲,張相雲尷尬道:“這就是我們來太乙的任務,六國有天賦有家世背景的學生都往太乙跑,確實是咱們最適合挑選‘人質’的地方。”
“將那些高高在上計程車族子弟們拉進泥地裡,再看他們狼狽掙扎,到最後跪下求饒,於你們而言確實是會上癮的事情。”虞歲微笑道。
張相雲冷不防被她說中心底深處最隱秘的思緒,身軀一震,耳畔都是自己心臟重重跳動的聲響。
此刻他竟有種全身上下都被剝光,赤裸裸地展示在虞歲眼中的羞恥感。
虞歲這會卻沒管他,而是看向年秋雁:“你也做這種事?”
年秋雁看出了虞歲眼中的嘲諷,抿唇道:“這種事還輪不到我。”
他來太乙的主要任務,是研究新的蘭毒。
虞歲轉了轉眼珠,話裡帶著點耐人尋味的意思:“你們挑選的物件,只有學院的弟子嗎?”
年秋雁低頭看張相雲,被兩人盯著的張相雲心裡顫了顫,南宮歲是真的不好糊弄。
“還有學院的教習。”張相雲努力讓自己冷靜,開口說道,“有的十三境術士,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