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給他們授課嗎?”鄒纖轉過身來,面向尹子武,一身血汙,抬手指著自己沒一塊好肉的脖子,“這不得嚇倒他們,還有損聖者威嚴,免得以後學生們都像南宮歲一樣,對聖者授課沒了敬畏之心,敢教學到一半就自己喊停跑了。”
虞歲:“……”
她轉轉眼珠別開目光,假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尹子武笑道:“你們二人的教學,無名無分,又隔著流派之分,外加常老本就不喜你糾纏,若是傳出去讓人知曉,便會讓師徒心生間門隙,也會讓其他學生議論紛紛。”
烏懷薇和鄒纖聽了,都轉回眼珠盯著尹子武。
尹子武神色不變,繼續慢悠悠溫和說道:“學院內的學生除去修行之外,別的事上都和她一樣,大多時候是不受管教的,而他們來自六國,大部分人最終也是要離開太乙回去的。”
這話是要提醒二人,南宮歲的身份特殊,但太乙學院的學生,身份特殊的可不止她一個。
在太乙學院,比南宮歲身份尊貴的學生只多不少,這部分學生若是鬧起來,事情也不好辦。
“你故意提拔蒲恆,給他機會聚集平民身份的學生們,在學院也形成一股不小的勢力。”尹子武又看回烏懷薇,後者面色不改打斷他,“誰說我是故意的?他確實天賦不錯,肯吃苦,懂事知進退,比起那些找你送禮的學生好上百倍。”
尹子武搖搖頭道:“在學院的日子,還能講一個人人平等,等離開太乙,回了六國,身份尊卑不可逾越,三六九等,乃是常態。”
他攏在袖中的雙手動了動,笑呵呵道:“萬事以和為貴,和平相處方乃上策,那些不必要的爭鬥,我們都要盡力避免才好。”
烏懷薇聽得好笑,笑盈盈地打量尹子武:“難不成是你哪位身份尊貴的徒弟來跟你抱怨了?”
虞歲也抬起頭來,好奇地望著尹子武。
她和烏懷薇想的一樣。
尹子武收的徒弟,家世背景就是他們最拿得出手的東西,一個個非富即貴,脾性也各不相同。
有的只想混日子,有的還是想跟著尹子武學點東西的。
有人仗著自己的身份驕奢蠻橫,行事乖張,目中無人,也有人沉得下心,鑽研修行,自守規矩。
而少年人自然免不了互相攀比,爭強好勝。
鄒纖多日不露面,授課也沒去,烏懷薇也是。
本來她的課就少,但以前好歹會親自到場講解授課,這次卻連人都不來了,只讓蒲恆傳達,讓本就不喜蒲恆的那部分學生更加不喜他了。
鄒纖去月山是蒲恆幫忙帶進去的,有人來問蒲恆,是否見到鄒院長,蒲恆之前還不知後邊會發生什麼,便也老實答了。
於是大家都知道,鄒院長和烏院長都在月山。
他們也沒聽說這二位聖者傷了或是病了,也沒膽子敢誤會這二人,也就越發想要知道為何兩位院長都在月山,卻不出來教學。
學生們百思不得其解,卻見蒲恆天天往月山跑。烏懷薇交代的課程與歷練都由蒲恆代為轉告,這就讓其他人心生不滿,也不知是誰先說蒲恆在月山被兩位院長單獨教學的事,一傳十,十傳百,大家也就半信半疑起來。
大家辛辛苦苦,在陰陽家眾多弟子中卷生卷死,不就是為了能夠得到聖者的親自教導?都是為了聖者親自授課來的,最終卻變成了同級弟子為聖者傳話教學,其他人自然接受不了。
刑春雖然知道內情,卻也不會說,在其他人抱怨的時候,自己埋頭沉默,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等離開習堂,跟梅良玉一起吃午飯時,他便沒有忌諱,把肚子裡想的一股腦說了出來。
坐在桌對面的梅良玉手拿筷子夾著菜,對著桌上的菜色挑挑揀揀,耐心聽著刑春的吐槽。旁邊的燕小川猶如餓鬼轉世,只埋頭乾飯,啥也不管。
等刑春說完,梅良玉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反正到時被討厭嫉妒的是蒲恆,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刑春眼巴巴道:“我這不是怕蒲恆把師妹供出來嗎?”
“蒲恆心裡清楚,慕時炎那幫人本來就看他不順眼,兩撥人針對來針對去的,是死對頭,但他跟青陽小郡主又沒有過節,對那些謠傳蒲恆預設不解釋,一為兩位聖者解了圍,二又賣了我師妹一個人情。”
梅良玉掃了眼桌上的菜:“就算他進出月山察覺到了什麼,也不會說出來的。”
刑春卻道:“烏院長教學,我是不相信蒲恆能在旁邊觀看的。”
梅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