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有半分的鬆懈。
青葵沒能給過年秋雁任何壓迫感,是因為年秋雁覺得與南宮明比起來,青葵那點威脅不足為懼。
但在今晚,年秋雁卻在虞歲身上體驗到了和南宮明相似的壓迫感,令他不敢放鬆警惕。
年秋雁皺緊眉頭,如果王爺知道南宮歲的真面目,所以才讓她接手玄魁在太乙的生意,倒也解釋得通。
但如果不是太乙發現了蘭毒,聖者們出手掃蕩,讓玄魁損失眾多,死了很多人,也就輪不到南宮歲來幫忙吧。
南宮歲那日在外城與曹叔見面時,可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認識青葵,所以年秋雁也和張相雲他們一樣,預設南宮歲比不過青葵,王府郡主的位置,未來必定會回到青葵手裡。
可現在看來,也許不會。
半個時辰過去,年秋雁仍舊滿腦子的南宮歲。
越聰明的人,想得越多,然而在南宮歲這件事上想得越多,年秋雁就越發毛骨悚然。
年秋雁重新開啟窗,任由夜風吹拂,冰涼的夜風有助於他靜下心來。
夜風吹動桌上畫紙,年秋雁低頭看去,紙上是他之前畫的卦陣,用來占卜情愛的,他神色平靜地將其毀去,拿起墨筆準備重新占卜。
這次他可不管南宮歲與梅良玉之間的感情到底坎不坎坷,有沒有結果。
他單佔南宮歲這個人。
年秋雁沒有忘記,上次他只佔梅良玉時,涉及了南宮歲,神木籤就出現了裂痕,有一股十分霸道又強大的力量在干擾他。
那次占卜的物件是梅良玉,他又不能直接確定那就是南宮歲帶來的異象。
年秋雁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認真的占卜過了。
上一次還是在十七歲那年。
因玄魁蘭屍的身份被發現,與友人刀劍相向。
他在紙上重新布了卦陣,每一次落筆,都往裡邊注入了五行之氣,使其墨遊動,漂浮於紙面,化作山水日月。
年秋雁伸手去拿神木籤,剛要開始占卜,卻見一道湛藍雷線忽地出現,於他手背墜落,繼而爆發出無數細小如蛇的雷電,使他心臟一縮,立馬收手。
浮於紙上的墨色山水日月被雷蛇吞噬擊落,化作墨汁墜落紙上,將白紙染成一團混亂的黑色。
年秋雁瞳孔中倒映著被雷蛇破壞的卦陣,眼皮狠狠一跳,後背生寒,脖頸間都有溼潤的寒意。
他一隻手握緊神木籤,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
南宮歲還在盯著他。
剛才的八卦生術是給他的警告。
年秋雁垂眸看手背上被雷蛇灼傷的痕跡,喉結滾動,冰冷的夜風吹不動被汗意黏溼緊貼肌膚的鬢髮。
南宮歲。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年秋雁神色凝重,神經緊繃,面對這神出鬼沒,難以察覺的攻擊手段,緩緩鬆開神木籤,將它放去一旁,無聲
妥協。
南宮歲可不是梅良玉。
會對他手下留情。
年秋雁這會也反應過來,在深淵之海中,水箭之所以沒有攻擊他,是南宮歲看在梅良玉的份上才沒動他而已。
今晚她的意思,是不讓自己現在暴露身份,跟梅梅等人決裂?
年秋雁有些拿不準虞歲的心思。
梅良玉陪著虞歲回了她住的客居,邊走邊打量她院裡的玉蘭和凌霄,把自己為年秋雁占卜的事說了一遍。
他說卦陣最後被年秋雁動手腳毀掉了,所以沒有佔出結果。>/>
虞歲問:“年師兄為什麼要毀掉卦陣?”
梅良玉想說他心裡有鬼,話到嘴邊卻是:“誰知他怎麼想,你一個人在這住得習慣嗎?”
虞歲走到屋簷下回頭看梅良玉,無奈道:“就算住不習慣,也不能讓師兄你陪我一起住呀。”
梅良玉聽得眯起雙眼,神色莫測,有一種大鷹展翅馬上就要把前方的獵物叼走的感覺。
虞歲又補了句:“因為我會去找金霜陪我一起住。”
梅良玉掃她一眼:“去找李金霜做什麼,你就一個人住,練練膽。”
虞歲:“好吧。”
她乖巧點頭應了,倒是讓梅良玉一拳打到棉花上,哭笑不得。
外邊夜風寒意重,虞歲讓梅良玉進屋去,問他和司徒祖母聊了什麼。
梅良玉進屋打量著,神色沒什麼變化,撿著能說的話說給她